不過兩人不知道的是,就在篝火舞會開始不久後,許熠也來到了船頭。這個S級哨兵上前的腳步遲疑了片刻,遠遠地望著林淵和乘南星目光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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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林淵和乘南星的星空下聊天的是謝天翊的精神體。
這隻大狗狗突然出現,歡快地從甲板上撲到了林淵的懷裡,直接把他和乘南星隔開了。
被精神體不輕不重地撞開的乘南星愣了愣,不知道剛剛在這隻大狗看向自己的眼神中讀取到的隱隱的嫌棄是不是錯覺;但一旁的林淵明顯不會責怪這隻毛絨絨的精神體,伏下身好好地揉了揉狼犬毛絨絨的大腦袋。
謝天翊也跟隨在狼犬身後趕了過來,在看到遠遠站在船頭一側點了支細煙在抽的許熠時,這個黑暗哨兵感覺有些摸不到頭腦。
這不是找到人了嗎?怎麼不上前叫人呢?雖然有些困惑於許熠的舉動,但謝天翊很快將之拋之腦後,大步走上前拍了拍正在rua狼犬的林淵的肩膀。
“之前約好在篝火那邊見麵,你和乘南星遲遲未到,我們便過來找人。”雖然率先找到人的許熠不知為何突然在旁邊的甲板上吹起了海風。謝天翊對林淵和乘南星解釋道。
林淵掏出自己的星網通訊器,發現上麵確實積累了幾個未接來電——因為自己吸取了上次半夜被短信驚醒的教訓設置了晚間來電靜默,所以沒有收到這些嘉賓們打來的視訊。
那麼,同樣沒有收到星網視訊提示音的乘南星那邊也是相同的情況嗎?
沒再多想,林淵和乘南星跟在許熠、謝天翊的身後一起走向了篝火那邊,並在那裡看到了等在篝火前的李望舒、白棠和顧炎彬。至於陸離,謝天翊表示那個紅發哨兵的星網視訊同樣聯係不上,而且他也沒在甲板上找到人,可能對方已經提前回房間睡覺去了。
一提到睡覺,林淵看了看手腕上的星網時間,果然,此刻早已經過了晚十點。
在和眾嘉賓一起手拉手圍著巨大的橙紅色篝火跳了幾曲後,林淵也有些困意了——當然,此時想要提前退場的人不止他一個:一旁的顧炎彬早就開始一邊跳舞一邊點頭,一副下一秒就要睡過去的樣子,倒是蠻貼合他身上的那套睡鼠裝扮。
眼看時間不早,狂歡的人群也減少了一些,那些撐不住熬夜的小朋友們也早早地在各位家長的帶領下返回客房。搖滾樂團下場,換上了一個民樂團,演奏起一些晦澀低沉的中古時期的傳統民謠曲目,伴隨著甲板上劈啪作響的篝火給人一種曆史回溯的神秘感。
跳舞狂歡的人群也都漸漸安靜下來,紛紛和身旁的夥伴們圍著燃燒的篝火一圈圈地坐在甲板上低聲私語,開始了會持續到次日天明的守夜。
雖然對星際世界的這個傳統民俗有些感興趣,但是比起坐在甲板上吹海風,林淵選擇回房間洗個熱水澡後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進入夢鄉。
就在林淵和眾嘉賓告彆打算返回自己的頂層套房的時候,謝天翊叫住了他。
“船上現在的局勢有點不對,”篝火給這個黑暗哨兵的側臉打上橙紅色的暖光,將他高高束起的銀發高馬尾都染成了橙色。認真的地看著林淵,謝天翊的眉毛微微皺起:“可以的話,明晚的焰火大會你最好呆在……”本想要說最好呆在房間裡不要出來,但思及僅憑自己的推斷就讓對方錯過明天的焰火表演的現場又很是可惜,謝天翊頓了頓,最後還是換了個說辭,“明晚的焰火大會你要小心,最好找個人少的地方觀看……”
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對此毫不知情的其他三位向導嘉賓,沒有告訴他們這個隻會讓他們徒增擔憂的消息的謝天翊沉聲繼續說道:“明天我和李望舒都會聽從軍部的安排加入焰火大會的治安巡查組,許熠和陸離雖然是哨兵但多年從商,應該也不擅長實戰。”
“我知道你一直在給自己學校的學弟們做實戰指導,能夠拿到聯邦第一軍事學院的實戰A檔,你的實戰能力應該是不錯的,”謝天翊看向林淵的目光中有著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信任:“如果明天的焰火大會真的出了亂子,到時候如果可以,希望身為軍校生的你能在保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多看顧一下其他人……”**********
對謝天翊的提點道謝,回到頂層套房的林淵打開了門;如他所預料到的那般,那個紅發哨兵今晚也沒有回來,房間內空無一人。
待他洗漱好躺在床上,時間已經過了午夜零點。林淵閉上了眼睛,在腦海中將諸多線索思緒一條條梳理清晰。
看來聯邦軍部也不是一無所察,估計是已經掌握了一些線索……
雖然在心中已經對明天可能發生的事情有了自己的推測,但身為異世來客的林淵並不想要參與其中。如果要往冷酷的方麵說,即將露出水麵的未知衝突與陰謀對他來說就和明晚的盛大焰火一樣,也隻是他將要觀看的表演中的一部分罷了。
不過既然剛剛謝天翊對他做出了拜托,明天的焰火大會時林淵會遵循承諾看顧一下乘南星,顧炎彬和許熠。至於陸離和隱隱和陸離有著莫名聯係感的白棠,林淵感覺他們並不需要自己的照看。
就這樣一邊想著,林淵一邊漸漸沉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從露天陽台吹來的夜晚的海風拂起半透明的薄紗窗簾。就在窗簾揚起又落下的那一瞬,一個紅發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陽台的欄杆之上,這一次他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隨手將一個浮空信號阻斷器扔到房間的牆腳,瞬間掐斷了懸浮攝像頭的畫麵信號;如同一隻貓兒一般悄無聲息地落地走入房間內,一身濃濃的硝煙味道,走到床邊的陸離看著躺在床上沉沉睡著的向導默然不語。
隨著一聲微不可查的細微響動,柔軟的床墊微微塌陷。
靠近,俯身,雙手漸漸就要掐住身下黑發向導的脖子,陸離綠色的右眼映出林淵脖頸處微微起伏的脈搏跳動。
手掌下對方脖頸處的皮膚有些蒼白,溫度微涼,遠低於正常哨向的皮膚溫度。
就在這個紅發哨兵環握著脖頸的雙手正在緩緩收攏的時候,他身下的那個被他掐住脖子、剛剛還在沉睡的人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