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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糾結良久後的謝天翊還是接通了對方的視訊。
於此同時,他也沒有忘記按下位於自己抑製頸環側麵的信息屏蔽按鈕,直接讓懸浮在房間裡的直播攝像頭暫停工作——在參加節目拍攝前謝天翊就已經向節目組提前打過招呼,以防任何信息畫麵泄露造成不好的後果,他和軍部聯係時的一切畫麵都是不能播出的。
之前在星網官微上向觀眾們承諾過「本周會全程直播嘉賓們的訓練日常」的節目組:終究是錯付了……
不過還好現在已是深夜,並沒有多少觀眾還留在直播間裡;謝天翊這邊的分頻直播間直接黑屏也沒被幾個人注意到。
隨著視訊的接通,閃爍著聯係人備注姓名的星網光屏頓時一轉為對方目前所處環境的實時畫麵。
對麵那位紅將軍的畫麵背景是他位於軍部的私人辦公室。
紅發金瞳、左側臉頰有著一道猙獰疤痕的趙辰明坐在一張堆滿了各種文件檔案的辦公桌前,背後被冷光燈打亮的牆壁上懸掛著聯邦全疆域的星圖、被擦得乾乾淨淨的白板和第一軍團印著朱雀紋樣的軍旗,手裡甚至還拿著一隻簽字光筆。
明明此時已經過了午夜零點,但這位眉目間帶著一點疲憊感的將軍仍然留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看起來一副才剛剛結束了本日工作的樣子。
在人類平均壽命已經達到近二百歲的星際世界,年齡近百的趙辰明確實已經不算年輕了;但如果不是那一頭雜亂的暗紅色長發中夾雜著的銀絲,臉上毫無皺紋的他和同樣習慣紮高馬尾的謝天翊站在一起都會被旁人誤認為一對兄弟——
正因如此,每次紅將軍參加軍部最高級彆會議和其他幾個軍團的那些看起來就年事已高的軍團長們坐在一起的時候,第一軍團的人就會感到莫名的自豪:嗯,我們軍團長不僅實力強大,顏值也是碾壓級的ww;
“你又在熬夜處理公務了!”看到星網屏幕中顯示出的畫麵,謝天翊微微皺起了眉,不讚同地說道。
“唉,沒辦法。上周遊輪的那個刺殺事件波及太廣,作為那次船上安保和後續結案的負責人,我現在天天都被那群難搞的政客煩得頭疼……”歎了口氣,趙辰明放下手中的光筆揉了揉自己有些酸澀的眉心,“那位黨魁一死,他的那些幫凶便在自己律師的指導下紛紛開始翻供將所有事情都推脫到他的頭上——畢竟死人不會說話,無法為自己辯解。”
“而且,隨著針對其幕後犯罪產業鏈的調查愈發深入,更多的人被牽扯了進來。我們甚至開始懷疑這其中有著軍部高層人士的插手……”大概給謝天翊講解了一下目前軍部內的複雜局勢後,話題一轉,趙辰明的語氣帶上了一點慶幸:“還好你現在正在休假拍攝戀綜不在軍部,不然那幫藏在軍部裡的老鼠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從你那裡尋找突破口,到時候肯定又有你煩的了……”
聽到這裡,謝天翊也皺起了眉,心中浮現出一絲不甘。
自他十八歲加入軍部以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當作靶子攻擊他背後的趙辰明了。
與先考入軍校、就讀四年大學畢業再進入軍部就職的李望舒和林淵這種學院派出身的將官不同,謝天翊走的是成年後直接參軍的路子。
從軍六年,他從一個普通士兵做起,憑借自己的黑暗哨兵天賦和敢打敢拚的戰鬥作風,幾乎是全年無休、完成了一個又一個艱巨的任務,才通過積累軍功換得一個上將軍銜。
本來謝天翊所屬的謝家也算得上是軍官世家;但謝家世代單傳,自謝天翊的父母在戰場上早早去世,沒來得及將軍部的人脈勢力交接給謝天翊便撒手人寰,至此整個謝家便隻剩謝天翊一人——即便謝天翊獲得了上將軍銜,是聯邦曆史上最為年輕的三星上將,但他畢竟太過年輕,羽翼未豐,軍部中的各派勢力仍將他歸於他的養父紅將軍那一脈,並屢次在派係鬥爭時通過攻擊他來給身為第一軍團長的趙辰明施壓。
對於成為自家養父擺在明麵上的弱點和軟肋,謝天翊感到深惡痛絕但又無可奈何。
也許,隻有軍銜的提高還遠遠不夠,我也應該真正開始著手於組建自己在軍部的直係勢力了……一時間在腦海中想了很多,謝天翊暗暗咬牙。
“好了,不說那些掃興的事情了,”提點了下謝天翊讓他自己多加小心,看到屏幕對麵躺在床上的年輕養子,趙辰明因提到公務而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終於談到了他發起今晚這場視訊的主要目的:“今天你和林淵的對戰錄播我抽空看完了。怎麼樣,這次你總算是遇到了一個能夠打得過你的向導了吧?”
“之前每次你相親失敗都推脫說是因為對方不夠能打,這次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有什麼借口?”笑眯眯地看著星網光屏中有些窘迫的謝天翊,敏銳的趙辰明似乎發現了什麼,隨即調侃道,“說起來,按照你接通我星網視訊的速度,是不是剛才你沒有睡著?這麼晚了還不睡……是在想今天下午和你對打的那個向導嗎?”
“……”謝天翊,無法反駁。
“哈哈哈,這倒是我今天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從養子的沉默中讀懂了一切,對麵的趙辰明笑得很是開心,“很高興看到你終於有點兒開竅的樣子了——這二十五年來你從未在意過任何向導,說實話我一直有點擔心呢。”
謝天翊:不,我確實是對林淵有點在意,但應該不是您理解的那種在意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