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燕明白了,原來是姚嫣嫣,她原先一直在飛鸞宮掃地,後來她搬到永安宮,事情也多,就把這人給忘了,她原本想著,等陛下一統天下了,就給點銀子把姚嫣嫣放出宮去。沒想到她這會子還跳出來惡心人,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機會接近小元宵的。姚燕燕有些生氣,就聽小元宵接著道:“我才不信,她好醜,是壞女人。”
姚燕燕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她的小元宵可真是個寶貝。
青壺在一旁道:“娘娘,要如何處置那名宮女?”
姚燕燕渾不在意道:“姚嫣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掃了兩年地把腦子都給掃沒了,把她打發去浣衣局吧!”見青壺領命,她忽的想起一事,道:“宋楠兒不是還在浣衣局嗎?把她們兩人安排到一處。”
可惜她現在沒功夫,要不然得閒的時候去看看她倆互掐也能得些樂子。
處理完了姚嫣嫣這事兒,姚燕燕就帶著小元宵去了書房,打算先帶著他讀一些簡單的書籍……
與此同時,齊國邊關,蕪城。
蕪城的城牆經過數次翻新修繕,堅固異常,又加高了幾丈,陳國負責攻城的軍隊壓根爬不上去,甚至連投石機也翻不進去。
久攻不下,領兵的大將於忍便讓人連續數夜襲城。每一次卻隻派些小卒抬著攻城器械撞擊城門,而等到齊國兵應戰之時,卻又迅速拋下器械轉身逃走。
如此一連過了七夜,齊國軍隊不堪其擾,卻又不能打開城門,隻得站在城門上大罵陳國軍隊不要臉,連蕪城守將葛修武都參與了這場罵戰,在陳國兵看來,葛修武聲若洪鐘,卻滿嘴粗話,半點沒有為將的風度,跟他們將軍相比,可差得遠了!
這一晚,又是一輪騷擾過去,一名小將大步走進營帳內,對著那坐在裡頭的主將恭敬道:“將軍,葛修武又站在城頭上破口大罵。”
於忍冷笑道:“不必理會,明夜就攻城!”
那名小將便笑道:“虛虛實實,那些齊國人肯定分不清,這連續七夜的夜襲已經叫他們放鬆戒備,等到明晚將軍真正開始攻城時,一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於忍並未說話,隻是擺擺手示意人出去,等到那小將退下去,於忍才拉開自己的袖子,看著手臂上那一道一尺長的傷疤出神。
他原本叫孫不平,當初章宰相起事失敗,他千裡奔逃,手下弟兄死了個乾淨,左臂險些被砍斷,後來他逃到陳國,化名於忍,拚死拚活才升到了這個位置。
明晚,他就要破了攻破城門,血洗蕪城,一雪前恥。
想到將來他一路殺到齊國皇都,小皇帝跪在他麵前痛苦求饒的畫麵,孫不平隻覺得胸中那口鬱氣都散去了一些。
次日,陳國軍再一次襲城,齊國人果然被前七夜的侵擾所迷惑,連應付的力氣都不願費。
看見齊國人中計,孫不平露出果然如此的嘲諷笑意,他一揮手,數萬陳國軍一齊湧去,開始了真正的攻城。巨大的攻城器械一波又一波衝撞過去,在震天的廝殺喊叫聲中,蕪城的城門被攻破,他一聲大吼,帶著凶狠如財狼般的陳國騎兵從撕開的裂口中穿了過去。
孫不平頭盔下的雙眼裡閃著惡狼一般嗜血的殺意,當初被千裡通緝時受過的罪一一在他眼前閃過,看著被他攻破的蕪城,麵上漸漸露出興奮之色。
“兒郎們!”他大吼出聲,“城中活口,一個不留,燒掉糧倉,截斷後路!拿下守城將領人頭者,重重有賞!”
話音剛落,一道沉重的巨響驚雷般落在身後,伴隨著數道慘叫,驚得身下寶馬都不安地躁動起來。
孫不平沉浸在興奮中的雙眼忽的一凜,終於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這城中,也太安靜了些,他們衝進來後,除了砍掉設置在城中的馬拒和幾個小卒,竟沒有遇到彆的人!
孫不平猛地一回頭,就看見一道石門落在了被破開的城門之中,那些企圖衝進來的陳國兵卒,都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這道石門砸成了肉泥,噴濺的血漿灑在石門上,在月光下令人心頭發寒。
而城頭上,無數弓.弩轉動的響聲傳來,孫不平抬頭望去,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對著月光立在城牆之上,正是葛修武!
看到他,孫不平睚眥欲裂,原以為齊國人中了他們的計,誰能想到齊國人早就有所提防,中計的是他們!
蕪城的城牆高聳無比,那道石門重於千斤,他們出不去,外麵的援軍也進不來!
他和他帶領的這四萬陳國兵,竟被困在了這座沒有百姓的空城裡,如同待宰的困獸。
葛修武立在城牆上,俯視著孫不平震怒的模樣,哈哈大笑,“一群蠢貨,你們以為我們齊國修了那麼多次城牆,都是白修的嗎?”話音剛落,他手一揮,早就架在城牆上的弓.弩上銀光一閃,密密麻麻的箭矢,朝著被困在城中的陳國兵射去。
這一戰持續了一整夜,一直到天明,喊聲的動靜才漸漸弱了下去。
被阻攔在石門外焦急等待陳國軍,一直到第二日,才看見蕪城城牆上傳來的動靜,卻是敵方大將葛修武,親手將一顆人口掛在了城牆上,那正是他們的主將——化名於忍的孫不平!
陳國這一戰,慘敗!七萬人,如今隻剩下三萬,一夜之間,四萬兵卒慘死蕪城內,陳國這邊剩餘的幾位將軍心頭怨怪擅作主張的於忍,卻又不得不將戰敗的消息,送到陳國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