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明謙站在商鋪門口給施工隊散煙,營業執照已經跑下來了。
裝修隊也正在收尾,畢竟不用大改,什麼吊頂之類的都不用裝,地麵用水泥抹平,牆麵有明謙請來的學生兼職畫壁畫,走線也不用大改,算是個比較輕鬆的活。
忙到了晚上,裝修隊收完尾,明謙驗收之後就付了尾款。
收銀台需要的東西早就買回來了,後麵的櫃子和放飲料的冰櫃也早早準備好了。
“我覺得還是要請個服務員比較好吧?”明謙有些頭疼地坐在床邊,“不對,要兩個,還得要個收銀員。”
但是現在還沒開始掙錢,沒收入就請人,要是虧了那就虧得更多。
明謙都動起了找兼職的念頭。
誰的羊毛最好薅?廣大老板們——學生的羊毛!
如果不找服務員,那一桌走了之後,明謙一個人要收錢,清理桌麵,倒垃圾,還得去端菜。
剛倒完垃圾就去端菜,顧客隻要眼神沒問題就不可能看不見。
而且他還要去炒火鍋底料,要是臨時火鍋料不夠用了怎麼辦?
總不能回收老油反複利用。
明謙還想學連鎖店,準備一瓶黑色墨汁,顧客吃完之後把墨汁倒進去,就不用擔心自己花了鍋底錢吃回收老油。
明謙腦子一片混亂,還是幽君走進房間,才把他從自己要麼累死,要麼付不起工資的幻想中扯出來。
看到幽君的那一瞬間,明謙什麼憂慮都沒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還有個墩子工,到時候一個人拆成兩個人用,他們就有四個人了。
完美。
幽君身上帶著水汽,他已經完全習慣了在人間的生活,已經不用避塵咒了。
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睡衣,真絲的質感讓睡衣貼服在他身上,隱約勾勒出肌肉,他身材修長,皮膚瑩白如玉,無論穿什麼都有種遺世獨立的出塵之姿。
總之看著就不像世俗中的人。
沒有一點煙火氣。
隨便找個人看,對方都會覺得幽君是喝風飲露長大的,凡人的欲|望跟他不會有半毛錢關係。
怎麼看都覺得不真實。
“又在愁什麼?”幽君雙臂環抱,一臉“無奈”
地看著明謙,目光似乎是在說“你怎麼總在愁”。
明謙隨意晃晃手,鑽進了被窩裡,悶聲悶氣地說:“沒愁什麼,快睡吧,我明天帶遙過去,讓他認認路再看一下後廚,挑幾把順手的刀,就能準備火鍋底料買食材開業了。”
現在他都不覺得跟幽君睡同一張床尷尬了。
睡久了就開始習以為常。
誰還沒睡過男人呢?
幽君諷刺道:“些許小事罷了,也值得你做出這副形狀?”
明謙閉著眼睛,放輕聲音:“我隻是太累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忙,我又不是跟你一樣的神獸,□□凡胎,讓我休息吧……”
他的聲音太輕,聽在幽君耳朵裡就顯得太軟,好像是在低聲呢喃,又好像是在撒嬌。
幽君看著明謙緊閉的雙眼,覺得這個“未婚妻”偶爾也有現在這樣可愛的時候。
最近明謙太忙,晚上幾乎都是沾到枕頭就能睡著,第二天早上六點就要從被窩裡爬出來,睡得太熟就不會做夢,半夜有時候明謙睡成大字型,有時候縮進幽君懷裡,有時候斜躺在幽君身上。
幽君都忍了。
天一亮明謙就先去把睡在小房間的遙叫醒,遙一聽到明謙的聲音就邁著小短腿跑出來,一人一狗去衛生間迅速洗漱完畢。
離開之前,遙去房間變回人形,然後穿上衣服,才跟著明謙一起走。
明謙沒車,就去掃了一輛電動車,載著遙去批發市場。
本地最大的批發市場在城南,批發市場早就已經規範化了,不再像早年那樣臟亂差,作為第一次坐小電驢的遙,一路都興奮地合不攏嘴,明明是人形,但舌頭已經吐出來了。
下車的時候遙因為一直吐著舌頭,導致舌頭太乾,下車後就說不了話。
明謙剛下車,轉頭就看到了遙吊死鬼一樣的舌頭:“……”
他難以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是何等臥槽。
遙含糊著說:“窩緩緩!”
因為遙這收不回去的舌頭,他們進市場以後一直被人行注目禮。
第一次來批發市場,明謙也沒有熟人,他們隻能貨比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