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話明謙手裡的錢就有些不夠。
但裝修隊那邊說,如果按照明謙的要求重新鋪設管道線路,整個店硬裝軟裝都改一遍,還要出設計圖和定製桌椅,價錢可能會比明謙預計的高。
主要還是空間大,設計圖紙和裝修也是按平方收錢。
明謙讓對方明天先過來測量,錢的問題在給出方案之後在談,總之他是一定會湊出來的。
“我的錢不夠了。”明謙皺著眉小聲說,“但我又不想簡裝,我還是想一步到位,畢竟每次有動作都會耽誤生意。”
他剛說完就忽然站起來:“我回家一趟。”
說完他就跑出店麵,往家的方向跑。
之前楊總送過他一份禮物,一塊翡翠原石,但他一直沒記在心上,因為這種東西賭的就是運氣,而且好石頭楊總也不會真的給他,那種一看皮就知道裡麵肯定會出貨的石頭楊總怎麼可能送他?
又不是真的要給明謙送錢,主要還是用來當禮物。
但是明謙現在覺得石頭管不管錢無所謂,哪怕隻能切出價值幾千的翡翠也不錯,畢竟有錢拿,幾千塊錢至少也能定幾張桌子了。
他跑過街道,衝進小區,剛坐電梯進家門就直奔儲藏室。
拉開櫃子後果然看到了被他塞在裡麵的一塊石頭。
這石頭很大,也很重,形狀比較圓潤,跟棱角分明扯不上一點關係。
皮的顏色也很淡,上麵有很多紋路——以明謙看了幾個視頻培養的眼光,大約隻能看出這石頭就算切開也有很多裂。
他準備直接帶著這塊石頭去楊總的公司,在楊總的公司切開後看看能不能出手。
能出手就是純賺,出不了也就隻是浪費了幾個小時的時間。
“你要去哪兒?”
明謙抱著石頭要出門的時候,忽然被攔在了門口。
幽君靠著門框,正專注的看著他。
“剛剛我算了算,我手裡至少還要有二十萬才行。”明謙把前因後果講完,然後才無奈地聳聳肩,“家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之前的商貸還剩一點,如果再去銀行辦就得拖很久,但是房租照樣要給,所以才想去試試運氣。”
“不過我也知道這塊石頭不值什麼錢,但幾千塊錢就行。”
幽君伸出手:“給我吧。”
明謙也不問為什麼,把石頭給了他:“你能看出什麼來嗎?”
幽君隻是上手掂了掂,似乎隻是看了看重量,然後又把石頭還給了明謙:“看不出來。”
明謙:“……”
“那我過去了,你要不要一起?”明謙走了幾步路後才轉身問幽君。
幽君搖頭:“我還要回店裡,你自己去吧。”
明謙比了個ok的手勢,打車去了楊總的公司。
這段時間楊總過得很舒心,除了生意上遇到了點問題以外,彆的地方都順風順水,他女兒成功轉正,在國外混出了一片天地,他和老婆的夫妻關係也變得更緊密,自己的胃病沒有再犯過,不會時不時的出虛汗或者低血糖導致片刻的短暫暈厥。
不過糟心事從來不會因此而沒有存在感。
“又沒切好?”幾個員工圍在切石機麵前,打開蓋子就看到了被切開的石頭,“水頭還行,又沒種?”
“種沒化開。”
“木那的料子就是賭內化,這個又沒化開。”
“糯種都不是,這花多少錢買的?”
“二十萬。”
“白給了。”
“最近怎麼回事?蒙頭料都不行,難道以後隻能買明料了?”
“好品質的明料價格也太高了,沒什麼賺頭,給礦主打工。”
楊總走過去,也看到了石頭切出來的這一幕,他不死心地說:“再來一刀吧,說不定呢?”
員工們互相看看,像楊總這樣的行家不可能看不出來這石頭已經沒賭性了,如果這一刀沒切開霧層還好說,但現在已經切開了,肉都出來了,不可能再有變數。
“之前打光水頭還挺足,還有點淡春。”
“這種石頭看走眼也正常。”
“木那就這樣,木那在緬語裡就是不成熟,嫩的意思。”
不過員工拗不過楊總,隻能再切一刀。
這一刀切出來,哪怕是楊總都不會說再來一刀了。
明謙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群大老爺們圍著一台機器在長籲短歎。
石頭的買賣交易跟成品翡翠不一樣,成品翡翠很少能撿漏,掙得就是個加工費,像明謙之前來賣的手鐲,完全是因為明謙不懂行,公司才能有賺頭。
隻不過那時候明謙缺錢,價格比明母說的高就能接受。
“楊哥?”明謙抱著石頭站在門口。
楊總抹了把臉,歎出一口長氣才朝著明謙走過去,麵對明謙的時候他才努力擠出了一點笑容:“小明啊,有什麼事嗎?”
明謙:“……我想來把這塊石頭切了,就是你送我的這塊。”
“行,正好剛剛才切了一塊,把你這塊切了再一起收拾。”楊總點點頭,帶著明謙走過去。
明謙懷裡的這塊石頭是已經被礦主挑選過的石頭,翡翠原石在原產地的時候就會被經驗豐富的專人挑選一次,好的石頭會被礦主留下來,要麼自己切,要麼跟人合切或者賣給行家圈的人。
普通的會流入當地市場,差的就是公斤料,直接批發出去,按噸賣。
楊總送明謙的這塊石頭雖然不是公斤料,但也不是什麼多好的石頭,皮革上沒有表現,打燈也看不到種水,唯一有表現的地方是皮革上一條蟒帶,可蟒帶上有綠,這就代表切開後就算有水路,水路上也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帶癬。
最好的結果就是水路上能切出點小東西。
並且種水還不錯,不然就算切出來了也是料不抵工。
對業內行家來說,這種石頭沒有切開的必要,最好就是轉手賣給不懂行又想賭石的人,指著那條蟒帶忽悠人說一定見綠,然後高價賣出去,等那人切開就會發現這塊石頭一文不值。
楊總當時給明謙送禮物的時候,也沒選就隨便挑了一塊。
現在仔細觀察後才發現這石頭真沒有切開的必要。
“這塊石頭……”楊總重新看了這塊石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彆報什麼希望。”
明謙笑嗬嗬地說:“沒事,能切出來就是我賺了,切不出來我也沒虧。”
楊總分析了一下,對解石的師傅說:“這兒有一條大裂,有錘子嗎?直接敲吧。”
明謙不明所以:“不用切嗎?”
楊總笑著搖頭:“不用,這種方法才最不傷肉,這幾年好品質的翡翠價格越來越高,我們解石都是以保料為主。”
員工很快拿出來錘子,眾人圍在一起,看他一錘子下去,石頭就從有一條貫穿裂的地方斷開。
因為這塊石頭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不可能有價值,其他員工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工作。
隻剩下楊總陪著明謙看最後的結果。
解石的員工把兩塊石頭拿起來,他也沒有仔細看,隨便瞟了一眼斷麵,忽然愣在了那兒。
“楊總!”員工激動地喊道,“快拿水壺和手電來,臥槽!這t是奇跡啊!”
“什麼?!”
“什麼奇跡?”
眾人連忙跑過來,把解石的員工緊緊圍住。
“臥槽,有黑度了!”
“這黑度至少高冰吧?”
“就這皮革表現能有高冰?你們讓讓,讓我看看,真有高冰我下班就去買彩票。”
明謙完全聽不懂,楊總也自己跑去拿手電和水壺去了,他茫然地站在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雖然明謙這個門外漢完全不懂,但業內的員工們已經開始發瘋了,他們交頭接耳嘰嘰喳喳,好像他們麵前擺著的不是一塊石頭,而是一大塊黃金,甚至比黃金還要值錢。
楊總拿著東西跑過來,跑得差點摔倒,穩住身形繼續跑。
他從解石員工的手裡拿過石頭,用噴壺噴了水,然後用黃光燈看。
在場所有人屏住呼吸,楊總聲音顫抖地說:“玻璃種,水路有綠,細裂都沒進去。”
“能出手鐲。”
員工們齊齊看向明謙,那目光把明謙看得毛骨悚然。
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你發財了。”
明謙:“……”
嚇死了,還以為他們要把自己吃了。
不過在這些玩翡翠的人眼裡,要多值錢的翡翠才能算是發財?
百萬?千萬?還是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