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說兩句吧。”女孩瞪了他一眼, 鴨舌帽倒是不尷尬,女孩尷尬的頭都抬不起來了。
粉毛小哥有些緊張的看向明謙,唯恐明謙發火,他們現在就要打起來。
明謙倒是沒什麼感覺, 口嗨的人他見多了, 尤其是在女生麵前,迫不及待的想表現自己, 證明自己跟彆的男人不同, 比彆的男人更優秀。
不過這種人多數沒什麼值得誇讚的地方, 隻能抓著自己的“男子氣概”說話。
彆的男人比他會打扮就是“娘”,比他能掙錢就是“會投胎”。
比他會討女孩歡心就是“渣” 。
總之這種人能拿得出手的優點就兩個——“男子氣概”和“老實”。
但明謙的反應很快, 他剛聽見鴨舌帽的話就抓住了幽君的手, 另一隻手攬住了幽君的肩膀, 額頭抵著幽君的鬢角, 在幽君耳邊輕聲說:“彆跟他計較,狗要叫就等他叫吧,總不能叫回去。”
幽君冷笑一聲。
明謙刻意壓製了聲音,幽君卻沒有。
幽君那一聲冷笑不僅沒有溫度, 還帶著濃濃的嘲諷, 沒有絲毫掩飾那高高在上的味道。
聽到的人全都齊齊打了個哆嗦。
鴨舌帽還想說話,被旁邊的女孩用力踩到了腳上。
“疼!”鴨舌帽驚呼道。
女孩臉色通紅, 怒道:“你能不說話嗎!”
鴨舌帽瞬間忘了找茬的事,連忙哄道:“行行行, 你讓我不說話我就不說話, 我都聽你的。”
女孩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另外兩個男女也不說話, 眼觀鼻鼻觀心。
明謙唯恐幽君給鴨舌帽教訓, 他繼續小聲在幽君耳邊說:“隻要你不對他動手, 我回去送你禮物。”
幽君:“禮物?”
明謙誇下海口:“你想要什麼我都給。”
幽君輕笑道:“好啊。”
隻要不當著明謙的麵動手就行。
粉毛小哥咽了口唾沫,擔心他們進了密室以後打起來。
他拿出幾個金屬吊牌:“你們可以自己選角色,兩兩一組,單線任務都是兩個人一起做。”
“有一對難度最大。”
鴨舌帽舉起手:“把最難的給我吧。”
粉毛小哥:“有人跟你一隊嗎?”
鴨舌帽看向剛剛讓他閉嘴的女孩,女孩瞪大眼睛:“我不做最難的。”
鴨舌帽遺憾道:“那就算了,給我普通的。”
粉毛小哥拿了兩個吊牌給他們。
明謙正想說把最簡單的給他,就聽旁邊的女孩說:“你們先選吧。”
明謙看過去,長發的女生衝他笑:“你們選,你們選完我們直接拿。”
她不說還好,她說了,明謙就說不出把最簡單的給自己的話了,他硬著頭皮說:“把最難的那兩個給我們吧。”
粉毛小哥安慰明謙:“其實也不是特彆恐怖,你朋友不怕的話你可以讓他拉著你。”
明謙已經麻木了,他十分平靜地說:“我會的。”
下次有時間,他一定要把潘陽揍一頓。
損友不值錢,打死了還有下一個。
粉毛小哥把身份牌給他們,順便解釋道:“你們是夫妻,分好牌後記住自己的名字和病因。”
明謙隨便遞了一個給幽君,拿起自己的身份牌一看,名字周霞,病因是打胎。
他又拿起幽君的身份牌看,名字是趙故,沒有病因,應該是來醫院配房的。
粉毛小哥用低沉的聲音說:“記住,這是個暴|力追逐遊戲,你們必須跑。”
·
所有人排成長隊站在一個房間門口,明謙拉著幽君站在最後,他看著前麵的入口,那裡沒有一絲光亮,黑漆漆的,看著就讓人心裡難受。
明謙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擼起袖子對幽君說:“你摸摸我手臂。”
幽君不明所以,伸手在明謙手臂上輕輕滑過。
明謙壓低聲音:“有沒有摸到雞皮疙瘩?”
幽君:“……”
“你膽子怎麼這麼小?”幽君有些奇怪,“妖都不怕,還會怕莫須有的鬼?”
這裡的鬼還是人假扮的,可不是莫須有嘛。
明謙:“那不一樣!可怕的不是鬼,是未知!”
幽君還是無法理解,但他沒有出口嘲諷,而是難得溫柔的對明謙說:“你不必怕,我在你身邊,無論遇到什麼都有我。”
明謙一愣,心想這隻傲嬌狐狸都會說甜言蜜語了。
他的心臟跳得有些快,但明謙有點分不清他是因為幽君的話心跳加速,還是被嚇的。
“攀著前麵人的肩膀。”粉毛小哥說,“慢慢進去,前麵有台階,都小心一點。”
他們不用戴眼罩,因為從入口進去還要一段距離,裡麵沒有一點光,睜著眼睛也是一片黑暗。
站在明謙前麵的是剛剛讓他們先選的女孩,明謙的手剛要搭在她肩膀上的時候,幽君從他背後抓住了他的胳膊,嘴唇靠在他耳邊輕聲說:“把手放下,我帶你進去。”
明謙聽話的收回手。
女孩還有些奇怪,她轉過頭說:“前麵很黑。”
明謙艱難地衝她笑了笑:“沒事,我眼神好。”
女孩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眼神要多好才能在這麼黑的地方也能看到東西?
慢慢往裡走,前麵越來越黑,明謙什麼也看不見了,隻有幽君拉著他的那隻手格外清晰。
幽君的手有這麼暖嗎?
有這麼有力嗎?
明謙的整個世界似乎隻剩下這隻手,彆的都不再存在。
他什麼都不用想,隻需要被這隻手拉著往前走。
“小心,有台階。”幽君的聲音傳來,明謙恍惚的抬起腿,邁上了台階。
“你們可以停下了。”粉毛小哥的聲音再次傳來,“這個密室沒有對講機,所有任務和信息都隻能靠廣播,你們必須認真聽,因為廣播不會提醒第二次。”
“祝你們好運。”
巨大的關門聲傳來——“砰!”
明謙嚇得全身一顫。
黑暗中也不知道誰驚叫了一聲。
好在下一秒燈光就亮了起來,他們終於可以看清周圍的環境。
這個地方很小,還沒有明謙家客廳大,估計隻有一半的大小,有一個嬌小的花壇,中間是一顆假樹,旁邊有一把長椅,左邊則是很窄的樓梯,不能容納兩人並肩,隻能一前一後的上去。
樓梯下是一條走廊,也有昏暗的光,但看不清走廊儘頭。
現在他們麵前是一塊黑板,黑板上似乎有字。
明謙深吸一口,幾乎貼在了幽君身上,他站在幽君身後,第一次感謝幽君的身高,太有安全感了。
鴨舌帽走到黑板前,把上麵的字念出來。
不過因為光線太昏暗,導致很多潦草的字都看不清。
“這個好像是門鈴。”長發女孩說著就按下了紅色的門鈴。
尖銳的鈴聲突然響起,牆上一扇小窗忽然彈開。
明謙嚇得抱住了幽君的腰。
幽君一動不動,像一個木樁。
小窗內忽然傳來女人有氣無力地聲音:“誰啊,怎麼這個時間來?”
鴨舌帽:“我們過來看病的。”
女人歎了口長氣:“排隊吧,兩個兩個的來。”
女人要問名字和病因。
明謙和幽君站在最後,輪到他們的時候,女人的聲音明顯有精神了很多。
“你叫什麼名字?”女人問明謙。
明謙現在已經不怕了:“周霞。”
女人又問:“什麼病?”
明謙:“過來打胎。”
女人驚訝道:“你不是男人嘛?怎麼打胎?”
明謙:“……男人就不能懷孩子嗎?”
旁邊的幾個人忍不住笑。
尤其是鴨舌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不斷拍打著自己的大腿。
女人也尖笑道:“我可從來沒聽說過男人能生孩子。”
明謙有些尷尬,但還是說:“我天賦異稟,雌雄同體。”
女人猛地探出頭來,抓住了明謙的手腕。
明謙猝不及防被她抓住手腕,整個人都嚇傻了,動也不知道動,靈魂升天。
但女人沒發現,她偏過頭,又問幽君:“你是誰?”
幽君語氣平靜,甚至帶著一股隻有明謙能聽出來的驕傲說:“他丈夫。”
沒人覺得不對,畢竟他們的人物設定就是這樣,女人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幽君:“趙故。”
“好了,既然已經登過記了,我就帶你們進去吧。”女人打了個哈欠,“你們等等。”
說完她就縮回去,關上了小窗,從小門裡出來。
“走吧,跟我來。”女人穿著白大衣,她走在前麵,領著他們走進樓梯下的通道。
幽君剛剛轉身,就感覺到明謙貼到了自己背後,然後一隻手從身後探來,緊緊抓住了他的手,昏暗的燈光下,幽君的嘴角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他反握回去,把明謙的手緊緊握住。
通道很窄,也並沒有明謙想象的長,儘頭的左手邊有一扇木門和一道鐵門。
護士打開木門,轉頭衝明謙和幽君說:“進去吧。”
明謙:“……就我們兩個嗎?”
護士:“當然,這裡隻有你們是夫妻。”
明謙欲哭無淚,早知道他就不要麵子了。
但他還是更幽君走進了木門。
護士在門外衝他笑道:“如果有人砸門,一定要馬上把門推開,要跑。”
明謙大驚失色:“還有人砸門?!”
護士手扶著木門,笑容詭異地說:“記住,一定要跑。”
她緩緩的關上了木門。
門後的空間很小,四四方方的房間,裡麵什麼都沒有,大約隻有電梯大小,頭頂的燈泡被專門的燈罩罩住,隻能漏出一點光。
這點光甚至都不足以讓明謙看清幽君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