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雙腿在水下糾纏,胸膛觸碰在一起。
明謙的喉嚨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哼聲,他似乎變成了某種纏繞幽君而生的生物,吸取著幽君身上的養分。
明謙全程都閉著眼睛,他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明明泡在溫熱的水裡,可額頭和後頸都分泌出了汗水,當他再次睜開的眼睛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幽君那雙沒有任何偽裝的銀白的眼眸。
那雙眼眸此時不複以前的冷漠的若有似無的嘲諷,變得迷離溫柔。
明謙終於受不了的把手放在幽君的肩膀上,用力的推開了對方。
被推開的那一刻,幽君愣住了,他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明謙把氣喘勻了之後連忙說:“快……我要出去……我快暈了……”
十分鐘後——
明謙坐在床邊,用毛巾擦著自己的頭發,他尷尬極了,卻還是一本正經地解釋:“我不是被你親暈了,主要是泡澡泡的時間太久,本來就有點喘不上氣。”
麵無表情的幽君給明謙端來一杯水。
明謙小心翼翼地打量幽君的表情,然後絕望地說:“你彆笑!”
幽君的嘴角微微上勾,但很快壓製下去,平靜地說:“我沒笑。”
明謙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早知道他就不泡澡了,他怎麼知道泡久了會暈,要是他剛剛暈過去可能就是被親暈的第一人了。
“這個怎麼用?”幽君忽然把一樣東西放到了明謙麵前。
明謙:“……”
這東西好眼熟。
幽君似乎真的不知道這玩意是用來乾嘛的,他表現的淡定極了。
“我們現在還用不上。”明謙支支吾吾地說,“你等我找時間去學習一下。”
明謙站起來:“我去洗把臉,然後把衣服換了,我們今晚早點睡覺吧,明早還要去趕海。”
酒店提供趕海服務,明早他們可以坐船去島的另一邊,酒店會讓專人帶著他們,確保他們的安全,而他們找到的海產酒店也會在收取一些加工費後幫忙處理烹飪。
說完話,明謙就與拿了件浴袍,換上乾淨的內褲後就躺到了床上。
他也不管幽君,翻身就準備睡,可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出現了幽君剛剛親吻他的場景。
幽君似乎還咬了他的下唇。
明謙蜷縮起來,他覺得自己就像個毛頭小子,不對,他本來就是個毛頭小子。
因為沒有經驗,所以才更容易激動不能自己。
不能想,不能繼續想下去了。
必須要等他學會了以後才能做,不然受苦的可是他。
雖然不知道兩個男人具體怎麼做,做之前要準備些什麼,但他好歹知道承受的一方會受更多的苦,不想受苦就得做好準備工作。
至於為什麼他是承受的一方……
明謙拒絕思考這個問題,他想象不了幽君被他壓。
幽君還坐在床邊“傻乎乎”地問他:“要不要吃點水果再睡?”
明謙悶聲悶氣地回道:“不了,我現在不想吃東西,你睡的時候記得關燈。”
他的話剛落音幽君就去關上了房間裡的燈。
但在黑暗中,幽君還是能看清明謙的臉。
幽君有些得意,彆的情侶在親吻的時候他抱著學習的謹慎態度,認真的觀察了,原本他以為“親吻”就是嘴唇相碰,沒想到還能有後續動作。
剛剛他在浴缸裡親吻明謙的時候,明謙顯然也很震驚。
那滋味很不錯,他還能記起明謙潮紅的臉頰,從喉嚨裡發出的甜蜜的哼聲,還有明謙緊緊抱著的他手臂,在那個時候,他們的世界裡隻有彼此,所有感官也都被彼此占據。
天上的月與晨星都是見證。
幽君走到明謙睡的那一頭重新坐下,晚上喝的那杯酒精度極低的雞尾酒在明謙被熱水泡過後終於發揮了自己的功效,明謙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著的明謙在幽君眼裡也很“可愛”。
雖然明謙一米八幾的個子似乎跟可愛扯不上一點關係。
但幽君學了那麼多人類詞彙,卻還是覺得“可愛”兩個字最適合明謙。
——“值得被人愛的”。
幽君微微俯身,在明謙的額頭,鼻尖和嘴唇分彆印下一個吻。
他的嘴唇微張,輕聲說:“睡吧。”
今晚明謙會做一個美夢。
就在幽君躺在床上,也準備睡覺的時候忽然記起明謙忘了把他父母叫出來——估計是那個吻衝昏了明謙的頭腦。
於是幽君又下了床,從櫃子上拿起放了明謙父母骨灰的木牌,他不需要念口訣,隻需要心念一轉,一股陰風就從地下升起,明謙的父母穿著泳衣站在了幽君麵前。
對著幽君這個“準兒媳”“準女婿”,明父明母已經不像最開始那麼生疏了。
明母看了眼幽君身後躺在床上睡覺的兒子,恨鐵不成鋼地說:“好不容易來了海邊還不多玩玩,這麼早就睡了。”
明父則是跟幽君聊了起來:“你們坐了多久的飛機?飛機餐好不好吃?上次我們坐飛機的時候那個航班的飛機餐就不好吃,就肉夾饃,還是精簡版的,饃都沒烤過,跟死麵差不多,一點都不好吃。”
提起這個話題,明母也起了興致:“還是小明小學的時候我們坐的那趟飛機號,盒飯裡還有紅燒獅子頭,味道就很不錯。”
“你們晚上吃的什麼?海鮮嗎?這邊有三文魚刺身賣嗎?”
明父小聲提醒道:“三文魚是淡水魚,吃刺身不安全。”
明母:“你多看看書,人家是巡遊類魚,淡水海水都能生活,養殖的多數是在淡水裡養,但這種海邊肯定有在海裡的。”
明父不樂意的:“我怎麼不看書了?三文魚都是在淡水裡產卵,長大了才去海裡。”
明母:“那長大了就行了嘛。”
明父還想繼續說,明母不耐煩道:“我們都是鬼了,寄生蟲能寄生個啥?”
明父恍然大悟:“有道理!還是你聰明。”
明母:“……神經病。”
幽君覺得這對夫妻聊天聊得很有意思,在他們停下後還催促道:“繼續。”
明父明母互相看看,然後一起看向幽君:“繼續啥?”
幽君:“像剛剛那樣聊天。”
明母:“……我們剛剛是在鬥嘴,你和小明不鬥嘴嗎?”
問完明母就後悔了,她一點都不想摻和到兒子的感情生活裡去,尤其是兒子的對象還不是人。
幽君有些疑惑,那樣聊天就算鬥嘴嗎?
“你們常常鬥嘴?”幽君問明母。
明母:“那當然了,一家人,天天能聊的也不多,偶爾鬥鬥嘴吵吵架,也是調劑生活的一種方法,我每次跟老明吵完架,感情都能變好一點。”
畢竟在一起那麼多年,新鮮感什麼都沒了,隻能靠吵架鬥嘴維持一下婚姻生活的樂趣和熱情。
這可是明母小竅門。
幽君微微點頭,覺得自己又學到了。
“這是鑰匙。”幽君把另一套定好的彆墅鑰匙交給明母,他提醒道,“天亮之前要回來。”
鬼不是不能在白天出現,而是一旦接觸到陽光,他們就會元氣大傷,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養好。
明母笑著說:“行嘞,那我們走了,你們好好休息。”
說完就挽著明父的胳膊往外走。
攝像頭拍不到他們,所以他們也不必躲避攝像頭。
夫妻倆走出彆墅大門,兩人靠在一起小聲聊天:“上次說的那事兒等明天再問小明吧?”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機會,他們倆現在就像連體嬰兒。”明父的語氣裡帶了點過來的人鄙視和優越感,“小年輕都這樣,不沉穩。”
明母揪了他一把:“就你厲害,當年在工廠,不知道是誰在宿舍樓下擺玫瑰花唱情歌。”
明父輕咳了一聲,尷尬道:“那時候不是流行嗎?”
明母:“五音不全,難聽死了。”
明父不高興了,卻也沒有甩開老婆的手:“那某人還感動哭了。”
明母沉默了幾秒:“能不哭嗎?我長那麼大,第一次有人送我花,給我唱歌,我當時就想啊,要是你出現的早一點就好了。”
可能對世上任何一對有情人來說,對愛人最大的遺憾隻有一個——
如果他能早點出現就好了。
她無數次感謝上蒼,讓幽君出現在了兒子的生命中,不然明謙現在可能還過著忙於奔命,為生活苦苦掙紮的日子。
可能她可以放下了。
再過一段時間,她跟老明就能放下牽掛去投胎。
而明謙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就算會傷心,也能很快收拾心情。
明母笑著說:“走吧。”
夫妻倆挽著手,一直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