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音被他敲痛,扁著嘴揉揉頭頂,忍不住瞪了陸決一眼。
“放心,不會有第三次,絕對,”她立下軍令狀,“否則任你處置!”
陸決冷笑一聲,“你還是先把自己臉上的東西處置了吧。”
嗯?
臉上的東西?
沈音音摸了摸臉,這才發覺麵膜還在臉上,上麵的精華液還沒乾透,難怪剛才一直覺得什麼東西繃在臉上,扯著很不舒服。
所以她剛才,就是頂著張麵膜臉跟陸決講了半天話?
陸決忽然低頭看她,“你臉紅什麼?”
沈音音臉有些燙,還要硬撐,“誰臉紅了?”
隔著麵膜還能看出她臉紅,這人是有透視眼嘛?
“你耳朵紅了,”陸決嗤了一聲,不耐煩地揮揮手,拿起電話,“你繼續說。”
沈音音趕緊跑回房間。
電話那頭的人,憋笑真的憋得很辛苦。
“喂,我說陸決,你也太行了吧,哪有一邊跟人打電話,一邊做這種事的哈哈哈……”
頓了頓,陸決才問,“哪種事?”
“誰爬你身上了?乾了些什麼?還有,你把什麼東西弄人家臉上了?”那邊語氣極其曖昧,“陸決,對女孩子要溫柔一點啊。”
陸決坐在沙發上,電視機還開著,正在播放晚間新聞,他順手關掉。
“翟粵,你他媽少胡扯。”
那邊笑了一聲,“那你剛剛在跟誰說話?”
陸決走到廚房裡,拉開冰箱,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吃的。
冰箱的冷凍層凍了不少餃子,看形狀,就知道是出自魏阿姨的手筆。
“我家新請的小保姆。”他說。
廚房冷白的燈光下,少年身姿挺拔,他站在水槽前,彎下身子,用水洗掉臉上黏膩的麵膜精華液。
他長得高,這麼彎著腰遷就水槽的高度,顯得格外的憋屈。
“哪裡請來的小保姆,聲音這麼甜,介紹給我?”翟粵的語氣聽上去很欠揍。
陸決沒出聲。
憑他們十多年的交情,翟粵明白他這是要發脾氣的征兆,笑著改口道:“好了,言歸正傳,那個項目你到底想不想接?”
關上水龍頭,陸決淡聲說:“接,怎麼不接?”
-
因
為昨晚敷麵膜睡著,浪費了太多時間,沈音音不得不看書直到淩晨一點,才預習完新一章的課程。
陸決開車出去的時候,沈音音才剛結束學習。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看到陸決深夜出門了。
奇怪的是,第二天早上,她又在餐桌上見到陸決。
他大半夜跑出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明明睡得時間比她還短,可看上去精神怎麼那麼好?
黑眼圈也沒有,也不像她那樣嗬欠連天。
近距離看,皮膚還那麼好,一點毛孔都看不見,也不長痘痘,昨天在暴太陽下
打那麼久的籃球,也不見曬黑。
沈音音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秘方。
要不就是晚上偷偷躲房間敷麵膜。
“你看什麼?”陸決用指節敲了敲桌子。
沈音音發現他很喜歡做這個動作,配上他微微審視的眼神,就像是警察在拷問罪犯一樣。
“沒什麼。”她移開視線。
“叮”一聲,麵包彈出來,沈音音將麵包裝在餐盤裡,抹上果醬。
她張開口,還沒咬上麵包,忽然看見陸決正皺眉盯著她。
那眼神讓她下不了口。
沈音音將裝著麵包的餐盤推到陸決麵前,“你吃……”
“我不吃這個,”陸決問,“魏阿姨呢?”
沈音音叼著麵包,聲音含糊:“請假了。”
這時候,鄭芷如從房間走出來,她穿著成套的職業裝,頭發紮起,看起來美麗又不失乾練。
沈音音道了聲早安,又問,“阿姨不是休假了嗎?”
“公司有點事要去處理。”
“嗬,我就知道。”陸決站起來,椅子在木地板上發出難聽的響聲。
鄭芷如看著他,“魏阿姨這半個月時間都不在,我會再請一個傭人照顧你們。”
陸決麵無表情地說:“我就不必了,你請個人照顧你乖女兒吧。”
他斜了眼沈音音,抬腿朝外走。
鄭芷如皺眉,明顯是想發脾氣的樣子,又按捺住,平靜地問:“你去哪兒?”
“學校。”
“等幾分鐘,我送你們一起去。”
陸決頭也不回地擺擺手,“省省吧,我自己去。”
他走後,鄭芷如送沈音音去學校軍訓,一路上,她都沒什麼話,心事重重的樣子。
沈音音知道,鄭
阿姨一定是因為陸決的緣故,現在才不開心。
可她卻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該怎麼說,陸決他就是那麼叛逆啊,一直都那樣,對什麼事都淡淡的,對誰都不上心,又極度自我,好像什麼人,什麼事都沒辦法討他歡心。
上午軍訓,沈音音除了身體疲累,精神也不怎麼好。
不止是她,全班同學幾乎都是沒怎麼吃過苦的少爺小姐,哪裡受過這種罪,全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提不起一點精神。
教官足足罵了他們五分鐘,然後命令他們圍著操場跑三圈。
“不行了,我感覺……我要中暑……而亡了。”蔣喬跑得都開始翻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