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抿了抿唇:“我給你做晚飯,你留下。”
他聲音有點不自然地補充道:“你在的時候,它對我的接近沒那麼防備。我讓你留下來,就是幫忙修複一下我們的感情,沒彆的意思。”
當然沒彆的意思啊,難道季臨留自己吃飯還能有彆的意思?
白端端一秒不解後,也沒再深想,反正有晚飯吃,讓自己做什麼都行。她開開心心地坐了下來,一邊努力教育橘貓,覺得自己宛若苦口婆心進行感情調停的社區大媽,渾身充滿了聖光。
這裡不得不誇讚下季臨真是出得廳堂下得廚房,沒一會兒,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就被端了上來,和這男人精致華麗的外表不同,在生活上,季臨竟然十分賢惠。
白端端心滿意足地吃著超好吃的飯菜,一邊忍不住問道:“好少有男的能有這個廚藝啊,季臨,你是怎麼想到學做菜的呀?”
“因為自己做飯比較省錢。”
“……”
這答案,真的很季臨了……
白端端覺得,自己不該問的……
*****
大概是對自己做的飯菜有免疫,麵對這麼一桌菜,季臨並沒有吃多少,很快就放下了筷子,倒是白端端一個人在繼續大快朵頤。
隻是她吃到一半,手機響了,白端端放下手裡的雞腿,手忙腳亂地想要接聽,可惜油漉漉的爪子實在對手機難以下手,白端端又不肯放下雞腿,隻能求助季臨道:“季臨季臨,你幫我按一下接聽鍵。”她眨了眨眼睛,利誘道,“我幫你和咪咪修複感情!”
“……”
季臨抿著唇,最終臉色不善地幫白端端按下了接聽鍵。
結果事還沒完,白端端對他擠眉弄眼道:“你幫我放在我耳朵邊上啊!”
“……”
自己好歹是個合夥人,時薪8000起步,還是白端端上司,怎麼能喪權辱國做這種助理一樣的工作?幫她拿著手機放在她耳邊讓她打電話?笑話!
……
白端端伸了伸自己臟兮兮的手,可憐巴巴道:“求求你!”
“……”
*****
半分鐘後,等季臨意識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用手拿著手機湊在白端端耳邊了。不得不承認,白端端不用哭,其實季臨也沒什麼抵抗力,這一刻他心裡的後悔達到了巔峰,然而進退維穀,放下手機也不是,繼續拿著也總覺得不太對。
幸而來電的是戴琴,大概聽聞對方是要討論案子相關,白端端趕緊讓季臨給自己直接開了公放,終於解決了季臨此刻困擾的問題,解放了他的雙手。
“白律師?你現在方便電話嗎?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
白端端嗯嗯了兩聲,表示讓戴琴繼續說。
“是這樣的,我這兩天小孩的情況比較穩定了,雖然公司挺煩我,但我想隻要身體允許,就還是去上班吧,結果今天剛上了一天,晚上剛才人事部就通知我調崗。”
“調崗?把你調去輕鬆點的崗位嗎?”
難道自己此前的一番話讓李婉君聽進去了?
可惜現實永遠不是童話。
“不是,她讓琴琴調去我們城東子公司,崗位的工作量來說,並沒有比現在輕鬆,但城東子公司的距離,離琴琴住的地方來回通勤路程上就是2個半小時,城東那邊是工廠區,地鐵都不到,隻剩下公交,還得轉三次車,琴琴不會開車,想要上班唯一就隻能坐這個公交,但是早晚高峰時候,公交上全是去那邊上班的工人,車裡擠得像是沙丁魚罐頭,琴琴現在的情況,根本不適合坐這個車啊。”
說話的是薛雯,她看來正在戴琴身邊,也正開著公放。
電話裡戴琴也有點為難:“但如果打車來回上班,那麼我一個月的工資都擋不住這交通費,還不如彆上班來得劃算。”
白端端放下了雞腿:“所以調崗理由是什麼?說你績效考核不好,不能勝任現在的工作嗎?可你的績效我看過,完全沒問題,如果是這個理由,根本站不住腳,直接拒絕就可以。”
“調崗理由是公司經營變動導致的安排,說子公司現在業務量大,正在擴展版圖,急缺員工,而讓我服從公司的經營方案調派去那裡,我查了之前簽的勞動合同,發現裡麵確實有這樣的話,公司可以根據經營策略和安排合理調整員工崗位,隻要保證待遇不降低就行。”
白端端本來嘴裡正塞了一大口海鮮炒飯,此刻一邊努力咽一邊妄圖答話:“那你簽……”結果話沒說完,就嗆到了,“咳咳咳……”
“你簽收任何公司發給你的調崗說明和通知了嗎?”
讓白端端沒想到的,季臨雖然皺著眉一臉嫌棄地看著她,但卻徑自接過了話頭。
因為實在被貴豐通信這波騷操作氣得要死,白端端情緒激動之下還在咳,嗆得厲害,快連海鮮飯也咳出來了。
最初突然在電話裡聽到季臨的聲音,薛雯愣了愣,繼而才答道:“沒有,我告訴琴琴這些都不能簽收,但是都讓她拍照留存了,另外人事部給她打電話通知調崗,也都錄音了。”薛雯說完,擔憂道,“端端,你還好嗎?打擾你和季律師了,這麼晚了你們是還在律所一起加班嗎?”
其實作為鄰居,又是同事,在季臨家裡也沒什麼,然而白端端下意識鬼迷心竅就是撒了謊:“啊,是,我們……咳咳咳咳,在單位一起加班,咳咳咳……”
結果她剛說完,響起的就是季臨咬牙切齒的聲音:“白端端!不許咳在我家的地板上!”
“……”
媽的,季臨,你能不能彆拆台?!白端端氣的咳得更厲害了。
好在因為正事當前,薛雯雖然有點驚訝,但最終沒有再追問。
電話那頭戴琴十分不安:“雖然我沒簽收任何東西,但合同裡確實規定公司可以調崗,那我怎麼辦?”
季臨抿著唇:“就算勞動合同裡有規定可以調崗,但是也是合理情況才可以操作,第一,你沒有不能勝任現在崗位的情況;第二,貴豐的子公司根本不存在人員緊缺的情況,三天前我還看到了他們子公司大量裁員的新聞,根本不存在擴大業務急需營銷人員的可能。”
“你錄音了這點十分好,他們錄音裡對你進行調崗的說辭和事實完全相反,可以證明是惡意調崗妄圖逼迫你自行離職,你完全可以不用理睬調崗通知,繼續在現崗位工作,他們就算去勞動仲裁,也不可能贏。”季臨一邊講,一邊倒了一杯水遞給了白端端,“喝點水。”
白端端不知道怎麼的,還在咳,季臨索性放下了水,騰出了一隻手輕輕順起了白端端的背,然後他冷冷地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咳在我家裡,明天家政請假,不會來打掃。弄臟了扣你工資。”
季臨的表情充滿嫌棄,語氣也冷若冰霜,然而緩慢拍著白端端背的手卻是動作非常小心,如果白端端這時候抬頭,就會看見,這男人冷漠的臉上,其實有點紅。
但反正,季臨再怎麼冷酷再怎麼警告,白端端好像都覺得不太可怕。他這種警告還不如威脅自己以後不給自己做飯來得實在。
此後,戴琴又問了點彆的細節問題,季臨也都一一詳細回答。
電話那頭戴琴和薛雯表達了對季臨和白端端的感謝,這才掛了。
白端端也終於緩過氣來,她喝了口水,忍不住感慨:“案子雖然算是結束了,可鬥爭和生活都還在繼續啊。就算戴琴贏得了談判,讓貴豐通信無法開除自己,孕期必須保證戴琴的工作,可員工和企業之間,總是企業天然的有優勢,你員工隻要在我這兒乾一天活,吃我一天飯,就得看我一天眼色,我想給你穿小鞋想整你還不容易嗎?哎,企業啊,果然都是資本家的嘴臉,就沒一個好的,老板啊,都是剝削階級。”
結果這個觀點,季臨嗤之以鼻:“如果做企業是慈善活動,誰還開公司?開公司的目的就是盈利,逐利是商業活動的本源,你花錢請你乾活,當然希望把你的所有潛力發揮出來,把我付給你的每一分工資都落到實處。”
季臨抿了抿唇:“隻可惜貴豐通信請的不是我,否則我有一百種辦法讓戴琴自動離職,貴豐通信毫無法律風險就可以擺脫她。”
“還有你。”季臨瞥了白端端一眼:“你路子挺野啊,在老板麵前罵老板了?”
“……”
也是!平時沒大沒小慣了,都直呼季臨全名,可自己怎麼忘了!季臨不也是資產階級嗎!他也是個老板!也是個爸爸!
好在季臨沒想追究,他直接換了話題:“不過這案子就這麼結束了?貴豐通信不是請了朝暉?林暉就不出現了?就任由派一個三教九流過來耍幾個花拳繡腿被你一個職業選手重拳揍飛就偃旗息鼓了?”
作為對手,這種案子,林暉不出馬是好事,因為林暉的手段絕對不會比季臨少,如果季臨有一百種讓戴琴自動離職的方案,那林暉至少也有八十種,白端端解決起來,絕對不如像解決杜心怡這麼簡單,甚至未必能贏。
隻是季臨的語氣雖然很平淡,然而不知怎麼的,白端端卻覺得,他對林暉沒有出現在這個案子裡,反而有些不滿。想起季臨一反常態死活要加入這個案子,想起以前張俊達說的季臨仿佛針對朝暉,白端端腦海裡靈光一閃——
“你接這個案子,是因為林暉?”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15字以上留言都送紅包噠!(截至到明晚8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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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個,朋友們,女主叫白端端(duan),真的不是瑞瑞(rui),我哭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