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跟什麼。
江譯掃了一圈看台:“晚上的位置還跟白天一樣嗎?”
“嗯?”舒甜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哦,你說看台位置啊。”
“嗯。”
“不一樣的,因為舞台在最中央,所以全校的人都得坐在同一側,”邊說邊往看台走,舒甜大概指了指:“你記得學校看台白天空了很多吧,往上繼續坐就可以了,座位是夠用的。”
座位雖然夠用。
但是來的越晚的,就坐得越靠上。
因為看台是階梯式,越靠下視野越好。舒甜沒想到大家占座能力這麼積極。
她跟江譯看了一圈兒,要找兩人連著的座位,居然隻剩下最上麵的一排才有。
行吧。
她坐下之前,看了眼身邊的江譯,安慰道:“沒事的,我們坐得高,看得遠。”
“……”江譯沒說什麼,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而且我們又不近視,”舒甜接著說:“不就是看著人小了點。”
“……”
江譯看著她一臉認真說著好處的樣子,點了點頭:“對。”
最上麵幾排都挺空的,因為實在是——太遠。
所以周圍零零散散沒什麼人。
江譯發自肺腑地說了一句:“這裡挺好的。”
挺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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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玩手機是最基本的生活方式。
舒甜一下午都沒怎麼好好玩手機,等晚會開場的時候閒的沒事,就回了回消息。
退出微信,發現你問我答app上有未讀消息的紅點。
她點進去。
上午的時候,收到了一條消息。
【gosk08】:喂,我好像惹她生氣了。
下午的時候,又收到了一條。
【gosk08】:我突然覺得,她應該不會喜歡我了
舒甜仔細想了想。
好像至今為止,小學雞跟江譯一樣,慫得不行。
而且這隻雞暗搓搓的心思一大堆,但是現實生活中屁的進展好像都沒有。
她頓時就來氣了。
舒甜霹靂吧啦開始打字回複:【你慫個屁啊!喜歡這麼多年了就上唄!!】
【就算拒絕了,聽沒聽說過追這個字?啊?你被拒絕了不會去追嗎?你不告白!怎麼會有女朋友!!!】
越想越生氣,舒甜發泄一樣地敲著屏幕:【聽沒聽過愛要勇敢說出來???你就在這兒憋著吧!憋死你!一輩子都談不了戀愛!!!!】
氣死了,兩塊木頭。
回完消息,舒甜鎖了手機,吹了吹風冷靜下來,然後拉著江譯隨便聊了兩句七班的話劇。
十分鐘後,文藝晚會準時開始。
主持人說的詞兒像是從很多個xx衛視的xx晚會的開場詞那東拚西湊組合而成的,都是大家熟悉的那麼幾句,很親切,也很專業,很有春晚的感覺。
主持人聊完,舒甜跟著大家鼓了第一波掌。
又默默把手縮回了校服袖子裡。
拉鏈拉到下巴處,領子豎起來,瑟瑟發抖。
……什麼坐得高看得遠。
都快被凍死了嗚嗚嗚。
越高的地方風越大,而且還是四麵八方吹過來的,防不勝防。
像是脫光了在寒風中跳舞一樣。
她想直接走人,但又心係兩樣東西。
一個是她做編劇的七班話劇,舒甜實在是很想看看《白雪公主 is studying》這個沙雕劇演出來的效果。
再一個。
就是身邊又愚鈍又甜美的曖昧加暗戀對象,她不想放棄這麼好的獨處機會。
得,忍吧。
高一一班的人表演的是合唱,舒甜沒仔細聽報幕,不知道什麼歌,隻看到台上每個人手裡都有樂器。
她眯著眼辨認了一會兒,挨個念出來:“吉他、二胡、小提琴、架子鼓,誒……那個人手裡那個是……葫蘆絲哈哈哈哈哈!”舒甜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江譯,“江譯哥哥你快看,我從來沒見過這幾樣樂器搭在一起啊,會不會很奇怪哈哈哈哈哈!”
結果身邊的人半天沒動靜。
她覺得奇怪,轉過頭想叫他,剛好對上他略帶疑惑的眼神:“你是……冷?”
“……”
舒甜一愣。
她聽到他這麼問,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正縮著脖子縮手縮腳,為了活血熱身,腿也沒停下抖動——總之就是一副畏畏縮縮神經兮兮的樣子。
估計在他看來,她應該是整個人身上貼了五個大字,“我要凍死了”。
舒甜的校服寬鬆,她的手完全包進了袖子裡,還能甩動的那種長度,她“啊”了一聲,不著痕跡地直起腰來,伸長了脖子,在寒風中穩住自己的聲音不要抖:“不怎麼冷,就有點兒。”
——誒?
不對啊。
她為什麼要裝?她這時候應該抖得更厲害,然後眼淚汪汪地吸吸鼻子,哭唧唧地說“我好冷”才對吧?
……真是太不懂得把握機會了!
萬一江譯真的信了她不冷——
耳邊突然響起來拉鏈拉開的聲音。
舒甜一下子轉頭,看見他正準備脫外套,立馬伸手製止住他的動作:“不用不用的,你脫了的話今晚肯定會感冒!”
“……”
“而且你發燒剛好,彆脫啊!”
舒甜看著他又把校服外套穿好,剛鬆了一口氣,氣還沒喘完——
他突然在她麵前攤開左手,聲音淡淡的:“手給我。”
舒甜猝不及防:“啊?”
江譯沒有再說話,隔著校服抓住了她的右手。
舒甜心臟一蹦。
隔隔隔著校服,牽牽牽手了!
下一秒——
他的手,鑽進她的校服袖子裡,很準確地抓住了她已經凍僵了的手。
舒甜感受著他手掌包裹著她的感覺,溫熱的感覺從指尖一直蔓延到胳膊、沿著脖頸到臉頰。
兩人在校服袖子裡很隱晦地牽手——江譯下麵做著這樣的動作,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
就那麼看著她,眼睛亮晶晶的,也不說話。
但舒甜覺得他,很喜歡這樣。
因為她也是。
舞台上的音樂聲很大。
但好像都隔著一層東西,聽不太真切,離她很遠。
舒甜一直沒有移開視線,她看著江譯眨了眨眼,睫毛漆黑一片。
“那,”鬼使神差,她也眨了眨眼睛,遞出去自己的另外一隻手:“這個也要。”
“……”
“不然,會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