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就是單純地覺得,他找錯詞彙了,正在想該怎麼重新換個角度提起這個事兒,舒甜突然就生氣了。
江譯伸手把她撈起來,“累嗎?”
舒甜感受了一下。
其實腿剛才就開始軟了,現在也還是軟著。
她誠實地點點頭:“有點。”
江譯:“那找個椅子坐會兒?”
舒甜自然毫無意見。
男女朋友就是不一樣。
既然要走路,那肯定是不能抱在一起了。
舒甜手剛從他腰上拿下來,立馬就被江譯給準確地撈進了他的魔爪裡,五指穿過她的指縫間,然後牢牢地,十指扣緊。
舒甜拉著他的手,輕輕地搖晃了兩下,被他帶著往前走,然後看著地麵,無聲地咧開嘴傻笑。
可是她真的甜到隻想嘿嘿嘿啊她能怎麼辦。
沒走兩步就看到了椅子。但跟公園不太搭的地方在於,這兒的休息長椅是鐵製的,不像彆的都是木質,看著雖然反光很厲害,但總有些奇怪。
舒甜也沒多想,拉著他就過去了。
江譯先坐下,舒甜挨著他也坐——
屁股挨上去的一瞬間,她整個人立刻彈跳起來。
……這是塊冰吧!!
天氣這麼冷了嗎?剛剛她明明覺得渾身燥熱來著?這椅子涼成這樣?
舒甜跟學校裡大部分女生一樣,寧願挨凍也不多穿一條褲子。
校褲就是薄薄一層,裡麵還有個網,根本不頂事兒,基本上就是皮膚直接坐在冰上。
舒甜看了一眼江譯。
他盯著她,很奇怪的眼神:“……怎麼了?”
“不然我們不坐了吧。”
“……嗯?”
舒甜想到剛才的觸感,懷疑他們兩個坐的根本不是一個凳子:“你不覺得這個凳子……真的特彆冰嗎?”舒甜有些不好意思:“我剛才就是……就是被冰到了一下,然後——啊!”
她還站著在說話,突然手被他猛地一扯,她沒控製住力道,直接往他懷裡撲。
然後屁股挨上了硬硬的東西。
但是不冰。
——被攔著腰坐在了他腿上。
舒甜胳膊剛才找支撐點的時候就搭到他肩膀上,她維持著這個坐在他懷裡摟著他肩膀的姿勢,愣愣地看著江譯對她勾唇笑:“這樣還冰嗎?”
舒甜搖搖頭:“…………不冰了。”
不僅不冰了。
她還覺得!這個椅子!好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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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談了,但第二天一早,學還是得上。
舒甜渾渾噩噩地出了門,第一眼看到江譯——男朋友背靠著牆站在樓道裡,正在抬手撥頭發,脖頸的線拉長,低著頭沒露臉的樣子都散發著吸引力。
我男朋友真帥。
被美顏治愈,舒甜心情重新恢複亢奮。
江譯沒有戴耳機,耳朵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她開門的動靜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轉過頭的時候,舒甜發現了男朋友臉上一個跟她同款的東西。
——黑眼圈。
雖然顏值夠高的話不會有什麼影響,但皮膚白的人臉上的黑眼圈兒是真挺明顯的。
對視的一瞬間,空氣明顯有一瞬間的滯緩。
“那個,”還是舒甜先清了清嗓子:“走吧,要遲到了。”
江譯也沒有問“你是沒睡好嗎”這種傻逼問題,點了點頭,說好。
江譯一晚上不是沒睡好,是幾乎沒睡。
他先是做了個夢,夢裡有很多個場景,亂七八糟的,全都有舒甜的臉,到後來,變成她一遍遍地說“女朋友”、“我想親你”等字眼。
他頂不住了。
明明回家之後都洗了冷水澡。
隻好又洗了一個。
然後他不敢再睡,怕再出現相似的狀況,就直接打遊戲打到天亮——可能是戀愛了的關係,再玩兒四個校草和江譯爸爸的時候,很多選項似乎一下子就無師自通了。
他其實現在狀態不怎麼好,但是一見到她,就像是廣告詞裡形容的運動功能飲料一樣,瞬間就重燃動力。
可能是因為實在太熟悉了,這兩種身份的轉變好像並沒有現象中的那些尷尬和困難,兩人並肩進了電梯,不說話也不會覺得不妥。
電梯裡,舒甜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她熬不熬夜的,第二天也不會像他這麼明顯,鼻音異常嚴重,嗓子還啞——雖然聽起來很是享受,畢竟低音炮那麼受歡迎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但男女生剛起床的聲音居然會這麼大嗎。
下了樓,本來想跟平常一樣去取車,舒甜走了兩步,手腕一緊,被身後的力道給往後拽。
——那肯定是江譯。
舒甜一個字都來不及問,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個……單元樓的牆上的。
……剛剛,中間好像還有一段淩空的過程。
“我們……”單元樓之間的牆壁上,江譯好像隻是把她拉到一個隱蔽的地方,也沒做什麼壁咚動作。
他抿了抿唇:“你昨晚好像答應了我,做我女朋友。”
“……”
舒甜有些無奈地動了動肩膀:“嗯,對,是我。”
“......你是失憶了嗎?”頓了頓,她還是忍不住問。
“沒有,”江譯被問的神色不太自然:“就是,確認一下。”
“……”
可是有什麼好確認的?
舒甜不知道他想乾嘛,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頭頂江譯的聲音沉沉,再次傳來:“那我是不是,可以要一個早安吻。”
尾音沒聽錯的話。
好像帶著點點撒嬌的感覺。
“……”
被低音炮撒嬌的舒甜耳朵一麻。
舒甜仰頭看著他,清晨的光偏白,他的膚色本來也很冷白,這個地方光影交錯,這麼看過去,輪廓立體又深邃。
她一大清早,就被撩紅了臉。
……吻就吻!!!
她一把拉下他的脖子,很響亮地“吧唧”了一聲在他臉上。
臉上快燒起來了,舒甜試圖從他胳膊底下逃跑,貓了一下腰:“快走要遲到了。”
卻一下子就被重新拉了回去,頂在牆上,摁住。
——逃跑失敗。
舒甜歎了口氣,咬著唇抬頭:“你還要乾嘛呀?”
江譯好像真的很困,半眯著眼,懶懶散散的語調:“不是你教我的?”
“……?”她滿頭問號:“我教你什麼了?”
“你怎麼能隻親一邊,”他剛剛被親的是左臉,舒甜看著他微微偏過臉,修長白皙的手指搭在右臉下頜骨附近輕輕點了點,眼尾彎彎地,“這邊不是會吃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