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一定要分啊?”舒甜戳他的臉,肉軟,骨頭硬,“嗯嗯嗯?”
“……”
江譯看著她的臉,杏眼發圓,小鹿一樣烏黑透亮。她的睡衣是絲質那種,不透,但很薄,剛才抱著親了會兒就分開了。
不分開要出事。
他歎了口氣:“因為現在不合適。”
他沒說的是——因為不想當畜生。
“不合適……”舒甜琢磨了一會兒,想了想自己看過的,恍然大悟:“我懂了,其實你是想說——‘寶貝,不是你沒有魅力,是我不相信我自己’這句的,對吧?”
江譯:“………”
舒甜:“是吧是吧是吧?”
江譯太陽穴跳了一下,眯了眯眼,伸手扣住她的後頸往前施力,嘴唇覆過去,“你也閉嘴吧。”
-
兩人閉嘴了挺長時間。
接下來,舒甜被帶著打了兩局遊戲,打著打著,可能是贏得太順利,居然困了。
然後舒甜如願以償睡在男朋友的床上。
這晚意料之外的睡得很好。
但是意料之外的還有,睡眠質量向來很高的舒甜,做夢了。
她夢到跟江譯在上體育課,兩人繞著操場轉圈,拉小手親小嘴什麼的都乾了一遍。
他們最後找了個草地,席地而坐。
下午陽光正好,春日草長鶯飛。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江譯笑得春回大地春滿人間,帥臉在夢境裡都被鍍了一圈金邊,夢幻極了。
緊接著,他掏出了手機,點了兩下,遞給她看。
屏幕上是我和四個校草不得不談的戀愛。
她看見江譯笑著說:“寶貝,我通不了關,你能幫我麼?”
……
然後她就嚇醒了。
這什麼夢?這是什麼破夢?
舒甜昨晚還忘了這茬——小學雞——不,她男朋友是很喜歡那個四個校草的戀愛遊戲的。
真是還會鑽研通關訣竅。
她整個人因為這個夢睡意全無。
舒甜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起身洗漱。
鹿園園按照說好的時間,下午兩點來給她補課,舒甜學完兩小時,跟張姨說自己晚上跟同學在外麵吃讓她直接回家,就再次去了男朋友家。
堪稱爭分奪秒。
江譯也打發走了他家做飯的阿姨。
這回兩人沒膩歪多久就換衣服出了門,在這附近吃晚飯,從西餐廳走出來的時候,舒甜覺得有點撐。
她一手牽著他,看了看時間:“現在才八點誒。”
“……”
江譯眉頭一動,聽出她這個“才”的寓意,很配合道:“嗯,你想玩什麼?”
“沒什麼想玩的,最近好電影也都還沒上映,”舒甜想了想,“要不……我們去逛個超市再回家吧?我看你家裡都沒什麼零食。”
超市在他們這條路的反方向,江譯直接帶著她掉頭,“那往這邊走。”
臨近過年,學生又都放了假,超市裡人滿為患。
江譯一路推著車,舒甜在他身邊挽著他胳膊挑零食,兩人簡直是龜速移動。
在挑薯片的時候,散裝區進不去車,舒甜鬆了手:“你等我一下,我很快。”
江譯點頭。
然而等舒甜挑完準備拿去稱重的時候,一回頭——
江譯身高鶴立雞群,挺拔如竹,臉沒的說,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最關鍵的——他正被兩個女生給圍著,都是側臉,舒甜看到她倆紅著臉不知道在說什麼。
這個場景怎麼、這麼的、似曾相識呢。
這人在超市就這麼招蜂引蝶嗎?擠成這樣了都能被搭訕??
舒甜磨了磨牙,拿著袋子就走過去,她戳了一下江譯的腰,還什麼都沒說,就聽這人一句“對,這就是我女朋友”砸下來。
……哼。
這還差不多。
對陌生情敵她一句話都不想多說,拽著江譯就轉身:“走走走,你跟我一起稱重去。”
“車——”
“不管車了,”舒甜回過頭,瞪大眼睛:“我現在算是知道了,車就算放在那,車裡東西也沒人會搶的。”
“……”
江譯看著她還帶著點小火苗的眼神,愣了愣。
聽她接著說:“但是推車的人,就會被搶。”聲音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舒甜抓著他的手,還覺得不夠,又賭氣一樣揪著他的胳膊繞過自己的肩膀,成了他摟著她的狀態。
嘴裡嘀咕著:“我就看看!都這樣了誰還能來搭訕!!!”
像是小孩子維護自己喜歡的東西,有十足的防範意識,要時時刻刻帶在身邊以防被搶走一樣的姿態。
江譯心臟猛地停了一下,本立因為周遭的噪音而生出的煩躁也全都消失不見。
他垂眸看著小姑娘因為賭氣微微鼓起來的臉頰,忍不住用摟著她的那隻手捏了捏她的臉,軟軟的嫩嫩的,“嗯,沒人了。”
幾個月前,在超市裡被搭訕的時候,她說下次我在你身邊,你就可以跟他們說我是你女朋友。
而剛剛,他終於可以直接說,她是他的女朋友。
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他記得你問我答app首頁常年掛著熱門問答,裡麵一個問題是:在哪個瞬間,你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跟她/他在一起一輩子。
他現在就有。
就在剛剛,她把他當成所有物一樣保護的那時候。
是很強烈的衝動。
-
兩人到了家,九點多,舒甜還不想洗澡,拉著江譯窩在地毯上,背靠著沙發,用遙控器點播了一部老電影開始放。
電影放片頭曲,她把零食拉過來放到茶幾上,像是擺攤一樣攤開,慷慨道:“愛妃吃吧,這是朕為你打下來的零食。”
江譯覺得今天她亢奮的不太正常,嘴角抽了抽:“沒記錯的話,好像是我打下來的。”
“……”
小姑娘演不下去了,白了他一眼:“不要拆我台啊。”
江譯笑了笑,看著剛才出餐廳一直嚷嚷著撐死了要散步的人,現在嚷嚷著饞死了然後動手拆零食。
“我好久沒買散裝小果凍了,”她挑了幾個味道的,最後選了個粉色的,“這個大小,一口一個,還有點懷念。”
江譯是從來沒吃過,隨意嗯了一聲,就開始玩她的頭發。
感覺到頭皮微動,舒甜已經對他這些小動作習以為常,頭都沒回。
江譯看著她抽了張紙擦了擦果凍,突然湊到嘴邊,用牙齒反向咬著包裝,然後“嘶啦”一聲,開了。
她把包裝扯開一點,嘴唇貼上去,吸了吸多出來的水。
粉紅色的果凍,粉紅色的唇,在明亮的燈光下,都泛著誘人的水光。
果凍一整個進了她的嘴裡。
江譯停頓了三秒,玩她頭發的手扣在她後腦勺,另一隻手去輕輕把她下巴給掰了過來,看著她略帶茫然的表情,喉結滾了滾,沒說話。
“……?”
舒甜眨了眨眼。
舒甜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上一秒她才吃了個果凍,緊接著就被一股力道帶著轉頭。
而下一秒——眼前驀地一片黑,她感到熟悉的觸感貼上嘴唇,嫻熟地敲開她的齒關,果凍很輕易地碎在嘴裡。
草莓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口腔。
最後,也不知道進了誰的肚子比較多,反正果凍是在嘴裡消失不見了。
電影開演三分鐘了。
舒甜緩了緩。
機械地轉過身,又開了個橘黃色的。
——像是回放一樣,又被他帶著一起吃掉,嘴唇都開始微微發麻,這次是滿嘴橘子味。
誰都沒說話,她又開了一個沒有顏色的。
——如法炮製,這次是荔枝味。
三個果凍下來,電影放到了十分鐘。
舒甜腦子裡一團一團跟雲一樣的填充物,她盯著江譯親吻之後略顯豔紅的唇,看著他伸出舌尖,突然舔了一下唇角。
她也下意識舔了一下唇角。
隨後開口道:“這三個,”她問的問題都是下意識,聲音飄忽著:“你覺得,哪個味道的最好吃?”
“......”
她看著這人突然笑了一下,嘴唇濕潤又鮮豔,格外有誘惑力,江譯眼角尾睫很長,半垂著眼瞼,打下一片陰影。
他湊到她耳朵旁,聲音有些啞,像是通了電一樣:“你嘴裡的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