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這年六月初的高考不太平凡。
主要是因為一位學生——一位全年都在高二的班級呆著, 卻要跟高三一同參加高考的學生。
作為這名學生的弟媳，舒甜老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江言跟江譯的兄弟關係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扒出來的, 江言的同班同學去問, 得到了兩人是親生兄弟的答複之後, 論壇高.潮了一個星期。
要不是他們倆不在一個班，壓根兒看不到兩人互動，舒甜估計自己和江譯的cp粉應該打不過兄弟cp粉。
江言要高考, 考前論壇上一片哭天搶地的小女生：#我附中顏值擔當之一要比我們早走一年嗎嗚嗚嗚嗚#、#不能跟天才一起高考好難過哦QAQ#、#江言哥哥帶我走吧TAT#等等。
然而高考成績出來之後, 又炸了一次，滿屏幕問號感歎號。
【759學校你在逗我？？？這他媽是批錯了？？？】
【啊？他考了759？滿分改成800了嗎？？？】
【不是, 你們都不知道江言有競賽加分二十嗎……肯定不可能超過滿分吧, 所以他淨成績739啊】
【？？？那誰來告訴告訴我為什麼他在高二上課能考739？？？】
【身為江言同班同學, 講真這人本身就是個bug, 身體原因，考試強度大，高二他不常參加考試的。但是參加過的分數都沒低於720過……彆嚎了, 天才的世界跟凡人能一樣麼？】
……
舒甜一開始也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 以為出了什麼錯，後來才得知他是有奧數競賽加分20。
但是730多也很可怕了啊……
也就理科能出這麼個分數，文科上700每年高考都沒幾個，她最好的一次也隻有680多分。
附中一舉出了個省狀元，招搖的橫幅立馬就掛了幾個月。
除了成績逆天之外, 高考過後, 江言依然在學校裡上學這件事令人十分費解。
有人大膽地猜測, 這跟江言兩年都沒換過的同桌有著脫不開的乾係。
但那時候正處在期末考前夕，沒人有時間整天八卦，況且——
江言同桌是誰？是唯一一個能跟江譯齊名的女魔王，林以桉啊。
大家敢在論壇上大張旗鼓聊江譯，主要是因為他壓根不看論壇，而且後來發現大佬談戀愛是明晃晃的，還願意秀恩愛，大家吃糧也吃得光明正大。
但林以桉……
算了算了，沒譜的事兒還是不要提，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個謎便不了了之。
——認識當事人並且掌握了所有第一線八卦的舒甜每天看著這些人抓心撓肺，深刻懂得了那種掌握著秘密的快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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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期末考完的暑假，迎來了江譯一年一度的生日。
不知道算不算緣分，舒甜跟男朋友的生日都在八月，江譯月初她月尾，現在已經七月底，眼看著日子就要到了，她卻還沒選好禮物。
不管怎麼變著法地問他的喜好，他都說不要，恨得她牙癢癢。
舒甜被這事兒弄的整天逛某寶，禮物沒挑好，自己倒是給自己買了一堆東西。
還有五天是他生日，看了眼購物車裡那堆口紅和小裙子……舒甜換了套衣服，準備直接殺他家去逼問，今天必須下單。
吃完午飯，去到對門的時候，是江言來開的門。
這已經不是假期裡兩人第一次見麵了，但舒甜還是動作誇張猛地一抱拳：“參見狀元！”
“……”
江言打招呼的話堵在喉嚨裡，一下子笑了，把門拉大給她讓位置，“免禮，請進。”
舒甜笑嘻嘻地蹦進去，發現房子裡沒彆人，他爸媽好像不在。
有個念頭一閃而過。
她沒像往常一樣直奔江譯房間，停在原地看著江言關上門。
“阿譯還沒出來，”他很自然地對她笑了一下：“你等我去——”
“等會等會江言哥！”舒甜叫住他。
“……”江言腳步一頓，回過頭，無聲詢問。
“那個……”舒甜放輕聲音，“江叔叔江阿姨都不在麼？”
“不在，有應酬。”他唇角的弧度還沒放下來：“怎麼了？”
“先彆叫他，”舒甜指了指江譯的房間：“我想問你點事，行麼？”
江言麵上掠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笑著點了點頭，指了指沙發，“那過來坐。”
舒甜坐下之後，直奔主題：“江言哥，你也知道江譯哥哥成績現在——”剛想說“很好”兩個字，卻戛然而止。
舒甜突然想起來麵前這個人不是學霸——這人的身份是學神，是正兒八經純天然的不摻一絲假的天才，聞名全省高考759的狀元。
她說不下去了，改口：“——進步很大。”
然而，狀元卻接過她之前的話頭，笑著說：“對，我知道，他成績很好。”
“……”
咳，這個很好聽得她都不太好意思了。
舒甜硬著頭皮往下問：“那……他現在跟你們說他每次考試多少分麼？”
江譯高一那會兒，成績從倒數進步到年級前幾居然不告訴父母——這是她這麼久以來也不懂的一個謎。
“我是一直知道他每次考試成績的……”江言遲疑了一下，又說：“爸媽那邊，問的話他會說。”
舒甜點點頭：“……哦。”
那看來現在比當時好點了？所以——
她還沒往下想，江言帶著點笑意的聲音再次傳過來：“他成績進步這麼大……是因為你吧。”
“？！”
這話怎麼聽怎麼曖昧，舒甜差點被口水嗆到：“不是不是——”她立刻擺手：“那都是他靠著自己的努力……進步的。”
“……”江言笑而不語。
“……跟我沒關係。”舒甜底氣不足地補充。
然而說完這句，她腦海裡立馬浮現出某人“進步一名親一小時”的無賴要求。
舒甜心虛至極地看著沙發另一側的人。
少年坐在米白色的沙發裡，整個人清瘦乾淨，笑容溫潤，琥珀色眼瞳清澈通透，明明眼神很柔和，但舒甜卻莫名覺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一樣。
莫非……狀元平時也看論壇？
“江言哥……”一想到論壇，舒甜有點坐不住了，試探道：“你知道了？”
江言笑容一頓，眨了一下眼：“……我知道什麼？”
還沒等舒甜說話——
“哦，你是在暗示……”江言突然變了個表情，笑裡帶著點揶揄，尾音上揚：“我該知道點什麼？”
“……？！”
舒甜差點從沙發上蹦起來：“我不是我沒有我——”
“你彆急，”江言似乎被她的反應給逗笑，唇邊的弧度擴大，眼睛彎得很好看：“我開個玩笑，彆緊張。”
“……”
哥哥我心裡有鬼我當然緊張了！
舒甜覺得她跟江言這個哥哥也算是熟悉，但聊天聊這麼久的情況真的很少見。
這人看起來沒任何攻擊力，溫柔無害，也不知道是她心虛還是怎麼，總覺得在他麵前什麼秘密都藏不住。
也不知道林以桉是怎麼跟他曖昧出感情的？
……就靠著她那張雷打不動的冰山蘿莉臉？
沉默了會兒，剛剛被開了玩笑的舒甜覺得掌握著前線八卦的自己也可以反將他一軍。
她清了清嗓子：“江言哥……你知道的吧，我認識你同桌。”
“……”
“嘖，我發現林以桉這人高中跟初中變化好大啊，你知道她初中三年從來都沒同桌的嘛。”
“……”
“但是——她跟你一同桌就是兩年啊！”
“……”
舒甜皺著眉裝模作樣：“說來奇怪，她的變化跟江譯哥哥差不多……比如不逃課不打架啊、就連學習也——”
“小姑娘。”江言終於出聲打斷她，漂亮的眼睛微微睜大，表情無辜又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點暗示：“我剛才可也沒問你。”
——這言下之意就是你快閉嘴吧彆說了。
“……”
狀元這副樣子，看得舒甜有些憋不住想笑。
行吧，她閉麥。
咱們等價交換，互不拆穿。
哥哥也算是半個家長，舒甜正覺得現在這種見家長的氛圍甚是和諧，沒幾秒，江言又提了一次剛才的事：“剛剛，我說他的成績跟你有關。”
舒甜抬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