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 105 章(1 / 2)

暴君的寵後[重生] 繡生 8928 字 8個月前

()安長卿確實累得很了,一天兩夜的廝殺,他沒有片刻闔過眼,整個人緊緊繃著,不敢露出一絲軟弱畏懼來。蕭止戈不在,他就是這些將士的主心骨,無論如何,他不能先倒下。

甚至到了後來端起火銃殺人,即便胃部翻滾,他也要強壓著,裝做若無其事的模樣,一次又一次地扣動機關,射殺……直到那種惡心的感覺漸漸減弱,而後變得麻木。

蕭止戈的懷抱寬厚溫暖,仿佛隔絕了所有危險與痛苦,他原本還有許多話想說,卻不知不覺地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眼前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安長卿一驚,心臟頓時緊縮起來,幾乎要以為那溫暖的懷抱隻是個虛幻夢境。

他極力睜大了眼,顫抖地叫了一聲。

“我在。”

熟悉的嗓音響起,同時一盞燭火微微點燃,蕭止戈握住他冰涼的手:“做噩夢了?”

安長卿眨了眨眼睛,適應了光線,才發現自己正躺在正房的床榻上,蕭止戈就坐在床邊。床邊的小床裡,蕭安珩兄妹擠在一起睡得香甜。

他的心一下安定下來,卻越發握緊了蕭止戈的手,低低“嗯”了一聲,說:“我害怕。”

先前見他累極,自己又一身血汗塵灰,蕭止戈才克製地守在了床邊,如今聽見他帶著委屈的鼻音,也顧不得彆的,脫了靴子上榻,將他攬進了懷裡。

安長卿的外裳已經脫了,此時隻著中衣,越發顯得清瘦。蕭止戈用手指一節節數過他清瘦的背脊骨,低歎道:“又瘦了不少。”

安長卿悶悶“嗯”了一聲,越發眷戀地抱住他的腰,臉埋在他懷裡,鼻端嗅著他熟悉的氣息,揪緊的心才漸漸放鬆下來。

兩人也不說話,蕭止戈一下下順著他的背脊,以動作無聲地安慰他。

兩人相擁良久,安長卿才從那如附骨之蛆的陰冷裡掙脫出來。

獨自一人麵對瘋狗一般的蕭祁桉時他不怕,叫人準備火油和震天雷毅然赴死時他也不怕……但看到蕭止戈出現的那一刻,仿佛所有的堅強都被打碎,隻剩下無儘的委屈和後怕。

唯有在蕭止戈麵前,他才能顯露一絲軟弱。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半跪著立起身體,手臂圈住他的脖頸,仰頭去吻他的下巴。

行軍在外,男人沒有時間打理儀容,下巴上的胡茬堅硬紮人,他卻不嫌,反而越發依戀的啄吻,又用臉頰去輕輕地蹭。

蕭止戈收緊手臂,任由他放肆地親吻、索取。

室內燭火幽微,昏黃的燭光模糊了輪廓,隻見兩人墨色發絲纏繞在一處,分不清到底是誰的發。

蕭止戈盤腿將人圈住,手臂扣著他的腰,與他緊緊相貼不留一絲縫隙,直到感受著彼此的心跳,方才滿足地喟歎一聲。

安長卿將臉貼在他頸窩處,低低訴說:“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每時每刻都在想。”

蕭止戈用側臉輕柔地蹭他的臉頰,想到趕來時見到的那一幕,心臟仍然不受控製地痙攣,連聲音也帶上了狠意:“往後我絕不會放你一個人在險地,你也彆想再拋下我,若是你不在,我要這天下有何用?說好生同寢死同穴,你若是敢先走一步,就是黃泉三千丈,我也要把你捉回來!”

這回是他太過自信了,以為能安排的萬無一失,卻不料路上遇到阻礙耽擱了時間,若是再晚來一步,他幾乎不敢想會是什麼後果。

他說著狠話,安長卿卻越發安心,輕闔著眼眸道:“好。”

……

安長卿這一覺其實沒睡多久,雖然累極了,但也受了驚嚇,睡得並不安穩。這回蕭止戈摟著他,方才重新踏實睡了過去。

此時天色還未亮,蔡驄帶著人在清理戰場,輕點傷亡人數。受傷的將士百姓都要立即進行治療,已然犧牲的將士百姓屍體也要清點入冊,等白日裡通知家人來領回去安葬,烈士家眷要安置撫恤……這一樁樁的事,都需要妥善地安排。

除此之外,皇宮亦已經被控製住,大理寺刑獄之中的官員也都被解救了出來,之後的章程,卻需要蕭止戈來決定。

安慶帝重病瀕死,三皇子被殺,剩下的蕭祁桉成了階下囚,蕭止戈繼承大統名正言順。

季安民帶著幾位官員,和幾位將領一同候在外頭——北戰王將王妃從屋頂上抱下來又進了屋裡後,便再沒有出來。

眾人識趣,知曉安長卿遭遇如此驚險,兩人必定有不少話要說,便誰也沒敢出聲打擾。

然而他們在外頭站了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眼見著天都快亮了,仍然沒見裡頭有動靜。

季安民揣著手,打了個哈欠對旁邊的齊巍道:“齊將軍不是有事要稟?”

齊巍連連擺手:“我不急,季大人要是著急,便先請。”

說完又往後退了一步,騰出位置來,擺明了自己不會當這出頭鳥。

季安民咳了一聲,揣著手道:“老臣也不太著急。”

眾人無話可說,文臣武將分立兩邊耐心候著。又等了片刻,大理寺卿無話找話說:“王爺同王妃真是鶼鰈情深,令人羨慕。”

季安民笑道:“王妃秉性高潔,心有大義,也難怪王爺愛重。”

另一邊的齊巍等人聽見,與有榮焉道:“那是自然。”

互不說話的兩方因這個話題氣氛融洽了不少,大理寺卿又好奇道:“我方才見那鐵管一般的武器,可是火銃?”

“正是。”鐵虎道:“除了火銃,還有震天雷,那也是王妃想出來的。軍器監費了不少力氣才研製出來,這還是頭一回用上……”

這火器的威力隻要見過的沒有不驚歎的,不隻是武將,就是文臣們也意識到這些火器意味著什麼。

“可能大量製作?”季安民略有激動地問道。

“此物需要用鐵,對匠人的要求也高。若是有足夠的鐵和匠人,想來是能大量製作的。不過如今王府這些,已經占了雁州存貨的大半了。”

“……”

眾人圍繞著這新型的火器討論起來,倒一時忘了時辰。

等蕭止戈終於從屋裡出來時,天色已然大亮了。

見著眾人在外頭候著,道了一句“辛苦”,便召他們進去議事。

安長卿和兩個孩子還在睡著,蕭止戈怕自己走遠了,安長卿醒來又害怕,索性就放下帳子,直接在屋裡與眾人議事。

雖然有屏風隔開,但仍然能隱約瞧見後頭垂下來的帳幔。蕭止戈又刻意壓低了聲音,眾人心領神會,也跟著放低了聲音說話。

齊巍和鐵虎是從雁州帶兵與蕭止戈半路彙合,到了鄴京後,他們二人分彆帶人攻進了皇宮,如今皇宮的禁衛軍已經全部換成了雁州軍,還有鄴京城中的重要關口也都被他們的人控製。隻是後續要如何處理,卻要等蕭止戈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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