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什麼。”蕭止戈無奈,懲罰性地掐了一把他的腰,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若是有機會科舉出仕,或是做點彆的什麼,你還願意困守宮中麼?”
他沉聲道:“你知道的,若是冊立皇後,日後你便隻能困在這後宮方寸之地。”
安長卿一時怔然,平靜的眼底逐漸起了波瀾,又有些不敢置信:“你……我與你成婚,如何還能出仕?況且若我不當皇後,那些臣子豈不是要逼你立後納妃……”
他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一看就是心裡慌了神。
蕭止戈溫柔地摩挲他的側臉,叫他看向自己,又道:“那些你都不必去想,我自會解決。你隻要告訴我,你是想留在後宮之中,還是想自由自在地做些彆的,出仕經商亦或者做彆的什麼,都儘隨你喜歡。”
安長卿看進他眼底,男人眼神鄭重認真,並不是哄他。
沉默一瞬,安長卿眼睫微顫,誠實道:“若是可以,我自然不想整日被困在宮裡。”
上一世為後,他便是終日困守後宮。除了看書煮茶,連宮門都沒出過一次。這皇宮再大,終究也隻是牢籠,如何有外頭天高海闊。
“我也是如此想。”蕭止戈笑起來:“喏喏這麼能乾,不該為我困在後宮之中。”
安長卿不知道他要怎麼做,又有些擔心,隻能板著臉道:“話是這麼說,但你若是敢把這位置給彆人,即便隻是做戲,我也不會回來了。”
“喏喏放心……”蕭止戈按著他後頸壓向自己,在他唇上輕咬一下:“你隻管信我便是,我何時騙過你?”
安長卿這回認真想了想,道:“你騙我可不止一回。”
“……”蕭止戈被噎得啞口無言。輕咳了一聲,補救道:“這回絕不騙你,你隻等著就是。”
***
蕭止戈征詢了他意見,但之後要怎麼做卻沒有告訴安長卿。隻是帶著他去了一趟大長公主府。
蕭佑喜如今已經是大長公主,蔡驄在危急之時又出兵相助,蕭止戈感念二人恩情,又大加封賞了大長公主與蔡家。隻是就像麗嬪的死始終橫亙在蕭止戈的心頭一般,趙太後的死亦無法短時間消弭。
趙太後死後,蕭止戈看在大長公主的麵子上,仍然將她與先帝合葬皇陵。蕭佑喜身為人女,即便知曉趙太後這些年做錯不少事,仍然難免傷心。之後越發離群索居,倒是駙馬這些日子常去看望她,算是慰藉。
這是自趙太後死後,這是蕭止戈第二次去見大長公主。
趙太後和趙家的結局是既定之事,他絕不定為日後留下禍患,但麵對大長公主,他卻難免愧疚。他因母妃之死對大長公主心存芥蒂,如今趙太後死在他手中,大長公主若是恨他,也在情理之中。因此趙太後下葬後,蕭止戈曾獨自去過一回大長公主府。
他當時說:“母妃之死原本與長公主無關,是我私心遷怒不肯原諒。如今又是為了我的私心,太後與趙家不得不除,長公主若是恨我,儘可以報仇。我願受長公主一劍,隻望長公主能消心頭之恨。”
安慶帝的死亡讓他想明白了許多事情,對麗嬪的死亦逐漸釋懷,因此也越發能理解這些年來蕭佑喜的處境。曾經的芥蒂消弭,餘下的隻有愧疚。皇室血脈本就凋零,如今他的血親隻剩下大長公主一個,他希望能竭儘所能化解二人之間的怨恨,至少,讓過往所有積怨仇恨在他這裡終止,不再延續下去。
但蕭佑喜卻沒有接他遞過來的劍。她當時尚且穿著孝服,眉間還有哀色,但神情卻很平和,她對蕭止戈道:“母後曾經做下許多錯事,我無力阻止。如今她為此付出代價,我亦不會因此怨恨。皇位更迭難免流血犧牲,我隻盼你日後能解開心結,做個明君,莫步你父皇後塵。若你願意,日後還可叫我一聲姑母。”
當日大長公主府的對話連安長卿都不知曉,隻是蕭止戈回來之後,將鄴京的巡防交給了駙馬蔡驄。
過往的心結已經解,大長公主與駙馬的關係也有所緩和。蕭止戈攜安長卿到時,蔡驄還在與大長公主品茶。蕭止戈沒帶太多人,低調地進了公主府。
蕭佑喜麵色比起上回,已然紅潤許多。
蕭止戈和安長卿叫了一聲“姑母”,瞥一眼邊上的蔡驄,又叫了一聲“姑父”。
蔡驄倒是十分高興地樣子,笑得見牙不見眼。蕭佑喜斜眼瞥他一眼,沒說什麼,語調溫和地請二人進去說話。
侍女奉上茶,蕭止戈寒暄了兩句,方才說明了來意。
“請我入宮操持後宮?”蕭佑喜神情詫異。
“是,長卿的冊封我另有安排,並不準備叫他耽於後宮諸事。”蕭止戈道:“眼下宮中無太後皇後,身份合適之人唯有姑母。所以想請姑母入宮,暫時操持後宮諸事。”
蕭佑喜倒是沒有拒絕,而是問道:“長卿另有安排是什麼意思?我以為你會迫不及待封他做皇後。還想著那班老臣怕是又要一哭二鬨三上吊。”
蕭止戈低低笑了一聲,側目看著安長卿道:“封後自然要封,不過不是現在。我打算先論功行賞,封長卿做一字並肩王。”
一字並肩王,與君同尊,萬人之上,再不必受深宮規矩束縛。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