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貪戀權勢的人,但卻不願意讓心愛的女子因為下嫁被人議論或者憐憫。他若要提親,當以金榜題名為聘。
安長卿拍拍他的肩膀,認真道:“我從前就說過,我救你不是為了圖你報答。你本來就是自由之身,不必顧及我。況且你若是走仕途,日後為國儘忠,也算是幫了我。”
他說話時眼神一如從前清澈,顯然說得都是真心話。周鶴嵐釋然一笑,舉起酒杯敬他:“好,我必定竭儘全力。”
故人久彆重逢,相聚難免小酌幾杯。就連餘氏與周母都喝了些酒。等散席時,餘氏和周母不勝酒力,已經現行回了院子裡。安長卿酒量著實不太好,也有些醉了,招呼一聲後,就被安福扶回院子裡去喝醒酒湯。
花廳裡一時隻剩下安嫻鈺與周鶴嵐二人。
周鶴嵐喝了酒,卻沒醉,隻一雙漆黑眼眸越發幽深,即使沒有彆人在場,他依舊保持著禮數,站起身來朝安嫻鈺一揖,沉聲道:“明日我便去尋宅子,等宅子置辦好後便會搬出王府,專心備考。”
他的話沒頭沒尾,安嫻鈺卻聽明白了,她屈膝還了個禮,輕聲道:“方才哥哥席間一番話,亦是我想說的。”
周鶴嵐眼神微柔,搖頭道:“小姐品性高潔,我卻不忍見心愛女子同我受苦。”
說罷又是一揖,而後便先行告退。
***
安長卿回屋喝了醒酒湯,又小憩了一會兒,再醒來時,就見屋裡已經點了火燭,不遠處的桌子邊坐了個人。男人大概剛從宮中出來,連龍袍都沒來得及換。他睡覺的功夫,他就在在桌邊看文書。
“什麼時辰了?”安長卿撐著手臂坐起身,因為剛睡醒,聲音還帶著一點悶悶鼻音。
“戌時了。”蕭止戈放下手中文書,抬手倒了杯溫茶遞給他。
安長卿就這他的手咕嘟咕嘟喝了半盞,神思才清明起來:“不是跟你說若是事多就彆來了?”
今日給餘氏和安嫻鈺接風洗塵,蕭止戈本來想同他一起來。可惜被朝中事情絆住了手腳,加上他如今貴為天子,出宮一趟陣仗也實在太大,安長卿便沒叫他來,隻說改日請餘氏二人進宮再聚。
哪成想這人晚間還是任性地出了宮,甚至連未處理的公文都帶了來。
“我若是不來,怎麼知道喏喏又背著我喝酒?”蕭止戈坐在床邊,捏著他的下巴親上去,在口腔中掃蕩一番後蹙眉道:“酒味好重,看來喝了不少,該罰。”
說完不等安長卿辯駁,又按住人親了好一會兒。
安長卿原本想推他,隻可惜如今蕭止戈摸透了他的喜好,三兩下就親得他丟盔棄甲,原本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也軟綿綿地沒了力氣。
一吻結束,蕭止戈才勉強滿意了,虛虛扣著他的腰道:“今日朕留宿雁王府,雁王意下如何?”
安長卿輕飄飄瞥他一眼,將人推開道:“不如何,怕是明日雁王狐媚惑主的名聲又要更響亮一些。”
“那些人有一點倒也不算說錯,”蕭止戈自顧自地脫了靴子靠在榻上:“那小話本裡不是寫了麼?喏喏本是狐王轉世……”
安長卿原本故意繃著臉,被他一說又忍不住噗嗤笑起來,半跪起身子,伸手在他袖袋和腰間摸索:“你是不是又藏小話本了?不是叫你少看些……”
好的沒學著一點,淨學些亂七八糟的話。這些小話本實在是誤人甚深!
“沒有,不信你好好找找。”蕭止戈張開手臂,做一副任君搜查的大義模樣。安長卿不信邪,上上下下搜了一會兒真沒找到,哼了一聲道:“說不定藏在彆處了,等我回宮再去找。”
蕭止戈咳了一聲,順勢將人攬進懷裡,叫他跟自己靠得更緊,轉移話題道:“馬上要冬至了,這是我登基後第一個節日,得與民同慶。喏喏準備怎麼過?”
冬至又稱冬節,坊間不論富貴貧賤,至冬節都要更易新衣,備辦飲食,享祀先祖。而皇帝則要至城外祭天,百官罷朝修沐,互贈賀表。
早些年國力強盛時,冬節辦得尤為盛大,各地都有慶典。至後來國力漸衰,便隻有鄴京等繁華之都方才能熱鬨一二。
蕭止戈初登基,為了安定人心,也為了與民同慶,此回冬節必定要大辦。不過如何辦又成了個難題,雖說戰亂初定,但受戰亂之苦的百姓還在休養生息。這冬節慶典,既要辦得盛大,又不能過於奢靡,最好能叫百姓都能同樂,方才達到了目的。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