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敘舊,陸小鳳知道霍休為什麼會從他那個山裡的破爛小樓出來,因為霍休想要打造一樣東西。
本來朱停對於這個還沒有那麼感興趣的,既然兩個人都認識陸小鳳,那麼這一樁生意就好談了。
靈活的胖子在地下室的木頭堆裡,笑起來時整張臉上麵都寫著“沒問題”、“非我不可”。
樟樹巷子的雜貨鋪裡,傳出飯菜的香氣,沈奈琢磨著,自己要不要和宋繡娘說一聲,問問哪兒可以學學做飯菜的手藝,這樣自己的廚藝也可以精進一下。
人都是這樣的,總是會貪心一些。
沈奈以前剛學武功的時候,一心把腦袋整個埋到練武裡麵,武功被壓製的時候,她就隻能先煉藥自保了。
生活安定,她就折騰繡藝製衣釀酒,有模有樣,自己看得下去的時候,沈奈又想著要不要提升一下自己的廚藝...
“算了,先不要吧。”
樣樣都會一點,樣樣都不精通。
“而且這個時代,做菜,也是需要拜師學藝的...”沈奈想這這些,就決定暫時先不去想了。
各家各戶都飄起炊煙,霍休走在街上,身穿老舊到泛白,就差破一個洞來顯示清貧的長袍。
除去了挺直的背,稍顯紅潤的臉,他就想一個普通的老人家。
誰會知道,他現在這般慢慢走著,就是要去殺一個人呢?
同在街上行走的行人有許多,明明是夏天了,一個婦人頭上包裹著薄薄的布,手中抱著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娃娃。
婦人的身邊是一個身形有些消瘦的男子,婦人喊他為相公。
“當初沈大夫可是救了我們一家三口的性命,我們現在得好好謝謝人家。”那女子看著手中的孩子,回想起自己當時的絕望,十分感慨,“現在相公你身子也好些了,孩子也平平安安出生,真好啊!”
那婦人的丈夫連連點頭。
“還好娘子你娘家人幫扶,不然孩子出生,我當時那般模樣...”生孩子可是鬼門關。
霍休走在這對小夫妻的後麵,聽著他們言談,看著他們交換著人抱著孩子,心中用高高在上的心態想:“可惜這對小夫妻走那麼遠的路了,不過,老夫手腳會快點,定讓他們趕上給恩人收屍,也算可憐他們一家子。”
可憐?
可憐誰?
誰在可憐誰?
有孩童扭扭捏捏的拿著銅板來買糕點,這一家的糕點甜甜的很好吃,深受眾多孩童的喜愛,到了夜裡要關門時會降價,更是這一片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了。
沈奈坐在商鋪角落的桌椅邊,繡著白日自己繪製的淨瓶和柳枝,看著小孩踮著腳,把銅板丟到木台上蹦蹦跳跳離開。
本來一切都很好,空氣中流淌著讓沈奈覺得自在極了的閒適感覺。
小孩抱著糕點,歡天喜地的和一個進門的老人交錯而過。
沈奈手中的繡花針輕輕一頓,抬眼去看進門的客人,霍休也在這時候,見到了沈奈的臉。
“真是個美人,花容玉貌,冰肌雪骨。”
這樣來自一個男人的高傲的、輕慢的眼神,聲音中帶著驚歎和冷漠,沈奈看過的次數不多,但是不算少。
這對沈奈來說,比他身上的殺氣更讓她覺得冒犯。
方才通身嫻靜的女子此時臉色完全冷下來了:“與你何乾?”
可惜手上這張帕子今晚是繡不完了。
手中的繡花針連著的繡線斷掉,一道暗影直接從沈奈手中迸射出去,直刺霍休的眼睛,沈奈起身,一把線條流暢的白玉劍,出現在她的手中。
在看見沈奈之後,霍休遺憾她為什麼不是像上官飛燕那樣貪慕虛榮的女子,如果是,他會留下她的性命,來為自己賺錢,以她這樣的容貌,一定會比上官飛燕勾引來更多的男人。
可惜從她的眼神,霍休知道,她不是。
繡花針像流星一樣飛過來的時候,霍休躲過了。
沈奈手持白玉劍,玉劍因沈奈的快速刺挑而發出白光的時候,霍休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的預感成真了。
古墓的各種武功、劍招、身法,走的全部都是輕靈的路子,可是如果要是說至陽至剛的功法和詭秘陰毒的功法,沈奈她也見識過。
霍休越打越是驚訝,無論自己怎麼出招,這個女子竟然都能出招應對,並且反手就能對著自己使出下一招來,他震驚的臉上都露出了端倪,變得有些扭曲。
這可實在是說不上好看。
霍休唯一能長於沈奈的,就是他的內力,他的內力比現在武功的限製還沒有完全解開的沈奈更深。但是每次霍休靈活躲開沈奈的劍招時,下一招沈奈就已經接上,而霍休預感不妙時就開始打算耗儘對手的內力,來為自己取得勝算。
——這個女人必須死!
——“嘭。”
一個人像沙包一樣,從打開的雜貨鋪中被丟出,整個人撞到一旁長得茂盛的樟樹褐色樹身上。
街道遠處的拐角,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嚴嚴實實的繈褓,嬰兒露出的一張臉一團雪白,十分可愛。
那男人看到一個人被人從雜貨鋪中丟出來這一幕,心中一驚,連忙拉著妻子後退幾步,雙雙停在另一個街道。
那婦人不明所以:“相公,怎麼了這是?”
男人壓低聲音:“有個人從沈大夫的店裡飛出來,肯定就不是什麼好人,咱們先等等看。有情況你就趕緊躲起來,我去六扇門報案...”
這點距離,再壓低聲音,沈奈和霍休也聽見了。
沈奈從屋中出來,裙角拂過門檻,整個人像是五六月裡突降的飛雪,帶著一股不屬於人間的冷氣。
霍休臉色鐵青,狼狽想要起身的時候,沈奈手握劍柄,看準他的心口,冷著臉,手中一推,將劍刺進去了。
沒多久,沈奈就將半殘的人用銀針封了穴道捆紮在一旁。
小夫妻看見事情解決,臉上帶著笑意,把小小的嬰孩給沈奈看。
“是個男孩子,很乖,愛笑,不怎麼哭鬨。”
“中毒之後,相公身體虛弱,我又動了胎氣,當時隻讓妹妹前來謝過,後麵坐月子也被我娘拘著不吹風...”婦人說話細聲細氣,露出很淡但是看了後心裡覺得很暖和的笑,臉上再也沒有當時沈奈看見的絕望和淚。
這個女子隻是普通的樣貌,最多隻能說一聲,笑起來很溫柔秀氣。
沒有之前沈奈看見的薛冰三分之一的美貌,沒有牛肉湯的貴氣靈動,連上官雪兒可愛的外貌都不如。
甚至當時夜裡來準備殺自己的五個紅鞋子成員,就算是沈奈看見她們時她們已經是屍體,單單從外貌上來說,這個婦人都不如。
可...她臉上露出的幸福、溫和神態,是十分打動人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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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晚約了三個小夥伴一起碼字,下午,四個鴿子排排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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