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奈:“來者是客,幾位客人先進來吧。”
來人不多,就三人,都是一身粗布麻衣,在這冬月裡,就穿了兩三件薄的,渾身作態,卻沒有一絲畏縮、寒冷之意,腳步也穩的很。
沈奈心想,還好,我這段時間也沒有鬆懈對於武功的修練,不然又像上次那般,聽不見有人來,那可真是讓人傷心又誤事。
為首那人還自帶了酒,火堆一烤,一點都不拐彎抹角:“說來,兩位兄弟不要怪罪兄弟幾個上門打擾,也不怕你們嫌,我們兄弟三個都是明教之人,這一回來扣門見兩位小兄弟,那是因為上頭的壇主誇了你們一頓,可把我們好奇死了。”
沈奈:“壇主...是我們前幾天遇見的那些人麼?”
明教弟子:“正是正是,還吃了你們一頓酒肉,這不,這回我還特地帶了酒來。”
那人舉起自己手中的酒壇,和朱重八手中的酒壇碰了一下。
朱重八:“原來如此,難怪小子覺得你們身上有相似的豪爽氣。”
那人繼續說:“聽說兩位身陷困境,臨危不懼,還能在那種情況給一批人說明厲害,引為助力,實在是...英雄出少年啊。”
火堆升起,火焰中難免會發出乾柴細微的炸裂聲,那三人對視一眼,點明來意。
“沈小兄弟,年紀雖幼,本事卻不小,實在讓人不敢小瞧,朱兄弟瞧著也是有個大誌向的,這段時間,我們明教的兄弟打探到朱兄弟在打聽附近的一些消息...咳咳,這個,兩位小兄弟可千萬不要覺得是我們窺探**。”
那人似不好意思:“因這清泉鎮上是我們明教的據點,來往好多兄弟,甚至有些兄弟的家人也是安置在此,難免會進到耳朵,勿怪,勿怪。不知兩位可有意入我明教?”
朱重八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難怪這些人就這樣,光明正大敲門來,還帶著酒,直白招攬。也難怪先前半夜遇到那些人時...
沈奈也有一種原來如此的感覺。
難怪這個地方如此安定,有這麼一大批人,明裡暗裡護著,外界萬千風雨,可不就是得避開。
那明教弟子又說話了,聲音中似有羨慕:“我如今已是二十有三,在明教之中,還隻是一個小小弟子,不過周圍都是兄弟們,日子過的也還不錯,朱兄弟和沈小兄弟要是入我明教,以你們的本身,肯定...”
大餅還在畫,朱重八沾著酒氣的麵頰和眼睛緊盯三人,十分捧場,不管是真的心裡這般想,還是裝的,最起碼他的意向是已表達出來。
沈奈卻滴酒未沾。
太陽將要走到一半路,快正午了。
沈奈往火堆裡添了兩根柴,問:“這清泉鎮是在明教庇護之下,才有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靜,我想問,就是因為三位大哥家在此處,割舍不下家人親族朋友才這麼做?”
“還是因為此處是明教據點之一?”
這問的...
朱重八看沈奈,見這個弟弟正往火裡頭添東西,臉上皮膚雪白,更襯得眼睛黑黝黝的。
黑的有點嚇人了。
那明教弟子聲音沉下來了,一拍大腿:“這個問題問得好!”
“沈小兄弟問的不錯,這地方平靜,不僅是親族在此,也不僅是因著是據點,家人和據點都是私心...更是因為,咱們明教的教義!”
“世人苦痛,韃子揮刀麵向我們的同族,隻要手中還有餘力,我們便會舉著聖火,為我們的兄弟帶來光明!”
這一番話說得並不如何欲揚頓挫,反而沉靜有加,更顯痛苦和堅定。
有一人歎口氣,口中低低念起來明教教義:“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惟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焚我殘軀...”
太陽終於走到了天幕的中間。
孩童隻身在一群大人的身旁,有幾分矮小。
卻沒誰輕視沈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