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可聽說了,吳王夫差四處傳遞消息,但凡是有威名的劍士,去了吳國,便是座上賓。日日可食肉,若能擊敗他人,當那頭名,可得黃金百兩...”
一處茶肆中,裡頭聚集了許多帶著刀的遊俠,他們的身體瞧著比普通百姓魁梧許多,精神麵貌,也與普通人大不相同。
在進這茶肆之前,他們不一定互相認識,可坐在了此處,便算相識。
有人自顧自吃著東西,有人回道:“這消息傳出來那麼久了,在座之人,又有誰不知道?這位兄弟不知來自何方,可否和我一樣,也是要往吳國去?”
“哈哈哈...正是。不過某雖被人稱為一聲劍士,劍術卻並不算太好,再加上最近聽到的消息,心中實在是有些沒底。”
坐在這裡,一方麵是為了填飽肚子,另一方麵就是認識其他遊俠,並交換信息。
這下吸引了眾人:“是什麼消息?”
“既然我等都是要前往吳國,那大家夥都應該知道,吳王夫差宮中有個最寵愛的美人,因為她的美貌,如今知曉的人說起來,都不記得她原本的姓名,隻知道叫做西施。”
“這位美人西施,聽說無緣無故的重病在床,這段時日,吳王很是不悅呢。”
——那個時候,沈奈正好是運著輕功從這這周圍經過,這些話進入她的耳朵,好像一道驚雷,將她整個人都劈得在原地呆住。
怎麼可能!
“重病在床?”
沈奈聽到這個消息,隻覺得心裡升起一種茫然的情緒。而後,在心裡蔓延開來的則是一種懷疑。
“夷光的身體我已經查看過了,並沒有什麼問題,況且我離開吳國遊曆這個世界天下諸國之前,明明往夷光的身體裡麵輸送了一部分的內力...”
沈奈這樣想,想了一番,抱著懷裡那個裝滿小黃魚的竹簍進了下方的茶肆。
這片大地對比起沈奈以前經過的世界,稍微落後一些,可即便是這樣的世界,也有著不同於其他世界的風景。
這個時代,諸國林立,遊俠遍地,像這種專門招待遊俠和商人的茶肆,星星點點遍布在各處,甚至每個地方近來引起民眾議論的事情,都有可能是百姓們在茶肆旁,聽著遊俠行商們談論得知的。
沈奈想知道夷光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走進來,便朝著先前說話那人走過去。
茶肆的主人看著那從外麵進來的女郎,心中“咦”了一聲。
這女郎看著和這些遊俠完全不是同一類人,好端端的,進來這茶肆是做什麼?
片刻後,沈奈從那人口中聽來了他所知道的前因後果。
聽聞一日吳王夫差帶著西施出宮遊玩,在路上,那西施無故就喊痛昏迷,還讓夫差誤以為遭受了刺客,經過查探,卻並沒有人刺殺。
那人將這些事情說完,突然見眼前這女郎拿出了一塊刀幣放在自己麵前,眨一眨眼,那女郎人便不見了。
沈奈獨自一人離開茶肆和人群,不知為何,施夷光受傷的前因後果聽完,她居然會有一種心驚肉跳之感。
就仿佛前麵是刀山劍雨一般。
這種感覺稍縱即逝,沈奈遙遙望向吳國的方向。離得太遠了,縱使一直使著輕功去看夷光,恐怕也得半個月。
那又如何!
她手中突然出現了慣用的那把白玉小劍,另一手提起那小黃魚,將它們中一半收入那空間,剩下的連魚帶竹簍放入河水中。
山色空蒙,一道白影,猶如星之流光,劃開青山綠水,朝著吳國方向而去。
匆匆半月,一晃而過。
吳王宮中,昔日以美貌動人的西施施夷光,此時躺在夫差專門為她建造的姑蘇台中,身上蓋著一層薄衾,她的麵容光澤不複,像是逐漸枯萎的曇花。
可她身上還有光。她眼中的光華使得夫差哪怕看見夷光如今的模樣,依然滿是對她的憐惜。
“夷光,你的身體今日可有好一些?”
夷光費力搖頭:“大王,夷光身上疼...”
整個姑蘇台,空氣中蔓延著一股消不去的血腥之氣。
夫差隻站在她的床邊,完全不敢觸碰她,因為她在薄衾之下的身軀,滿是傷痕,血流難止。
沈奈遠遠看見夷光的時候,耳邊先聽到了她顫抖的聲音,她在喊疼。
離得近了,沈奈感覺到了夷光身上那股完全沒有辦法消去的血腥氣,和她周身饒滿的、無形的劍氣。
沈奈:!!!
她施夷光不就是吳王宮中一個美人嗎?
夷光去做了什麼,怎麼給自己身上弄來這麼大一個麻煩!
夫差還是喜歡夷光這個美人的,自從她莫名其妙的受了傷,到如今已經近二十來天,眼看著就要油儘燈枯了,夫差依然每日命令宮中的醫者和巫者過來給她看身體。
身為一國之王,夫差之前寵愛夷光和鄭旦,這本是小事,後來逐漸開始不對政務上心,引發大臣些微不滿,可如今眼看著大王最上心的一個夫人就要沒命,沒誰敢去觸夫差的眉頭。
沈奈到達吳王宮,夫差就在夷光的房間之中,她等了一會,看見夫差一直站在那,沒有離去的意思,等的不耐煩了,於是跳下屋簷,進入了夷光房間。
至於一直像根柱子一樣杵在裡麵,除了露出心疼模樣沒什麼用的夫差,她運上****,打發他去處理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