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然後奴婢跟上去之後,就看見邀月小姐將憐星小姐推下樹去,憐星小姐落地之後,又躍上樹,和邀月小姐打起來。再之後,奴婢就來找宮主了。”
看見移花宮主準備出去,那個輕功不好的移花宮人連忙跟上,並且將自己看到的事情如實說出。
移花宮主方才聽到這個消息,首先是對自己剛剛說出的話有一種打臉感,現在,她就好奇起了是什麼事情能讓自己兩個徒弟打起來。
實不相瞞,她對於自己的眼光還是很有自信的,姐妹兩個,都是聰明伶俐、天資過人,況且自己這個做師父的,對待她們也沒有不公。
從宮人的話語中,她確認兩人能有來有往的打一會,懷著一種莫名的“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心情,放緩了腳步,好留給邀月和憐星一些時間,讓她們打的開心。
她心裡的想法格外的理直氣壯:練習武功,哪有不和人切磋打鬥的道理?即便是現在不打起來,過段時間練功房裡,邀月憐星兩姐妹不一樣還是要切磋的麼?
“蘭娘,梅娘,你們正好都在,不如咱們來打個賭,憐星能和邀月過幾招?”
蘭娘思索一番:“憐星小姐的得宮主教導已有數月,許是能過上...三十招?”
梅娘突然想起憐星當初站在那,將在她麵前舞劍的宮人練習的劍法一一挑出毛病的場景。
“宮主莫笑,奴婢總覺得,憐星小姐能和邀月小姐平手。”
這話一說完,梅娘便自己先笑開了。
因為連梅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移花宮宮主到的時候,樹上原本成熟的蘋果,已經全部成為土地的養料,一個個成熟的果子,被兩個人從樹上用上力氣砸到地麵上,爛的不能看。
沈奈頭發亂了,身上沾了好些爛果醬。
邀月裙子爛了一大塊,碎掉的布片掛在石頭上。
移花宮宮主愣了一下神:“你們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打起來了?”
其實這並不是很重要。
更重要的是...移花宮宮主心想:為什麼看這局麵,憐星竟然當真和邀月打成平手,不落下風?
她在路上對著身邊的侍女們那般說,便是從來沒有想過,得自己教導且習武三年的邀月,有一絲一毫輸的可能。
邀月看見自己的師父帶著一群宮人浩浩蕩蕩的過來,將自己碎掉的一角衣裙拿在手中,語氣硬邦邦的。
“師父興師動眾了,邀月無事。”
“哦?那憐星呢?”
蘭娘和梅娘此時都站在移花宮宮主身後。
“師父,憐星有事。”沈奈無視了站在所有人前麵,容貌最盛的女子,對著她後麵的梅娘招手,“梅娘,我的頭發很亂,身上沾了好多泥土,籃子壞掉了,摘的蘋果也不能吃了。”
小小的人,板著個臉,滿是深沉:“師父,我覺得好是可惜。”
“師父,邀月去練功了。”
邀月冷冷淡淡瞥了一眼憐星,轉身便朝著練功房的方向走了。
移花宮宮主便笑:“那好,邀月多加用功,憐星,讓梅娘等你回去梳洗整潔,至於你想吃蘋果,讓人再種些便是了。”
沈奈點點頭,跟著梅娘也離開了此處。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現在這個師父是更喜歡邀月的,所以如今這種實際上更偏愛邀月的處理方式,她並不覺得如何不妥。
畢竟,她從一開始,恐怕就是因為喜歡邀月的脾性,才會將自己也帶回來,至於自己被摸骨發現的習武天分,那也隻是順帶。
第二天在練功房遇見邀月時,兩人之間的氣氛稍有凝滯,沈奈照常練武,對沈奈來說,就算對方當時下手不知輕重,當時自己打回去,這件事就已經算過去了。
反而邀月,渾身上下寫滿了“冷戰”兩個字。
冷戰了七八天,直到移花宮宮主察覺憐星進度過快,讓兩個人互相喂招,平日裡多做切磋之舉,兩人之間,這才回到從前。
甚至多了一份比起從前來說更難得的親近。
畢竟諾大繡玉穀,邀月憐星幾乎每日都在一起練武,性格處事也有幾分相似。
移花宮宮主的確更喜歡兩姐妹之中的邀月,一般情況下,邀月武功都是由師父親授,而到了沈奈身上,一般都是由邀月教導。
沈奈在繡玉穀生活的第十年,她和邀月的師父,移花宮的宮主,將姐妹兩人帶到她所居住的大殿,告知自己的徒弟邀月和憐星,她將要離開移花宮。
——“你們是我的徒弟,這繡玉穀就留給你們兩個了,至於為師,找了個地方,得閉死關。”
邀月身後沒有了蘭娘。
梅娘也不再跟在憐星身後。
她們跟著移花宮宮主一同離開了。
當初兩人分彆跟在邀月和沈奈身邊,本意就是當師父的為了照顧兩個還幼小的徒弟,才給出的心腹。
這一年,邀月十三歲,憐星十歲。
來往的宮人若遇見兩人,或是其中一個,不再稱呼“邀月小姐”或“憐星小姐”。
而是喊“大宮主”、“二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