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傾家蕩產,或許也不行了——幾年前的一次事故,將他們最後的家底也炸了個乾淨,他們動手薄楠甚至覺得都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這一家國運屬實是太差了,總是將事情導向最差的那個方向。
大家聽過一個笑話沒有?
【幾十年後,一個R國小孩皺著眉頭撇開臉說:爸爸我不想吃連體的蘋果。
他爸爸摸了摸他的頭說:大家都是吃連體的蘋果的。
R國小孩隻好吃了下去,他爸爸微笑著摸了摸小孩的第二個頭。】
就算熬過了天災時代,他們也會迎來一個由他們一手締結的惡果,他們就算是不想賭,也必須要賭,他們已經沒有選擇了。
小林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這很難。”
“這才能展現貴國的誠意不是嗎?”薄楠反問道。
“隻是這樣,不夠。”小林理搖了搖頭:“隻薄先生手中的這些資本,還遠遠不夠。”
“那就要看你們想要什麼了。”薄楠定定地看著他們,讓小林和佐藤都下意識的撇開了視線,不願意與他對視。
小林理道:“薄先生願意給出……”
“國運。”薄楠打斷了他們:“你們想要國運嗎?護國大陣是怎麼組建的……你們應該還沒有研究出來吧?”
滿室的人頓時都陷入了靜默之中,薄楠側臉看向了外麵的天空:“很不錯吧?風和日麗,四季分明,沒有地震,沒有海嘯,你們不想要嗎?”
佐藤的嘴唇動了動:“隻要再有幾年,昆侖大陣我們也能夠……”
“幾年夠嗎?”薄楠笑道:“如果隻要再有幾年你們就能夠複刻,今天何必要要千方百計不惜冒著風雪前來呢?”
確實……不夠。
不是幾年,還要二十年,或者是三十年,他們才能夠有信心去複刻那樣一個強大無比,能夠支撐一國國運的大格局。
不得不說,薄楠的每一句話都踩在了他們不得不讓步的地方。
“……”佐藤沉默了下去。
“薄先生的意思是……”小林理聽到這裡也明白佐藤口中的‘幾年’定然不是幾年,“你有辦法為我們複刻那樣的風水局嗎?薄先生願意和我們回R國?”
“不。”薄楠一口回絕:“我隻會留在這裡,我哪裡也不會去,我可以給你們布局圖,但能不能做到……就要看你們自己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樣的東西,當然還是自己經手才令人放心不是嗎?”
佐藤沉聲問道:“我們怎麼知道薄先生是不是隻是為了脫身……”
佐藤話音未落,便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控製,唯有眼球還能轉動。頭上傳來了細碎的聲響,隻聽見啪得一聲,天花板居然破了個大洞,有什麼東西向自己的頭頂刺來。
“佐藤先生——!”
“佐藤君——!”
旁邊的保鏢麵露駭然,立刻向他衝了過來,坐在他身旁小林理下意識的向安全的地方避讓開去,卻來不及再去推開佐藤。
佐藤在這一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尖銳猙獰的斷木向他襲來,正在此時,一手輕描淡寫的握住了斷木,斷木的尖端距離佐藤的右眼還有幾乎可以忽略的距離,隻要對方手抖一下,他的眼睛絕無幸存的道理。
薄楠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已經泛出血絲的雙目,笑得溫和:“我想要脫身,就是這麼簡單。”
佐藤突地感覺渾身一鬆,他又可以動了。他耳邊響起了輕微的碎裂聲,他衣襟內有什麼東西化作了齏粉滾落了下去,沾滿了他的身軀。他在聽見這碎裂聲的瞬間就變得蒼白失色了起來——他的法器,由師門傳承了近千年的法器,就這麼毀了!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薄楠不加以阻止,這斷木是必然會穿過他的頭顱,將他釘在這裡:“你……!”
小林理微微擺了擺手,示意保鏢們不必上來:“多謝薄先生手下留情。”
薄楠將斷木隨手扔到了一旁,重新又坐了上來,小林理抬了抬手,有人過來收拾走了斷木和天花板的碎片,又為他們三人沏上新茶,重擺熏香,如果不抬頭去看那個猙獰的破洞,剛才發生的那一切宛若一個可笑的噩夢。
“我們該如何信任薄先生?”
薄楠取茶啜飲了一口,很好,這次是正常的綠茶了。
他笑道:“連護國的陣法都能給你們,還需要其他證明嗎?”
“而且你們扣著我還有什麼意義嗎?”薄楠接著道:“鄱陽湖應該已經清理完了,你們就算把我留在這裡,這一局也就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佐藤握緊了拳頭,思索再三:“……鄙人是否可以聽一聽薄先生關於我國護國大陣的想法?”
“可以。”薄楠出乎他們意料的乾脆,他招了招手,自有人將紙筆送了過來,鋪設於他的麵前,薄楠不過三兩下就勾勒出了世界地圖,“爾國,現下兩麵求生,八方為敵,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他在幾個地方點了點:“你們那座國山……”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座國山怕是存在不了多長的時間了——哦它還能在,除非這島國沉了,不過這風景是肯定沒了,人八成也會沒了,火山一爆發,不搬走就是個死。
他在紙上劃了一條線,直指對峙之岸:“不如乘勢而起,浴火重生。”
佐藤看著那條線:“薄先生所說的,是鄙人正在做的。”
“你會做嗎?”
“……”
薄楠垂眼看著地圖,輕笑道:“可是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