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僅是跨區檢測還有很大回旋餘地,可要直接上門查封涉汙企業就彆想撇清關係了,何況既沒得到直接上司指示,更沒有艾河區授權,這完全就是私自行動呀。
“早知要這麼乾,我就不來了。”程局長後悔不已。
“現在回去也不晚。咱們都已是半大老頭子,不同於年輕人,經不起折騰了。”沈局長著,就打算讓司機調頭,卻又對著於、魏二壤,“你倆怎麼不動?”
從本心來講,於江河、魏穀雨若是早知道這麼做,也絕對會找理由不到現場的。但現在已經來了,而且兩人都曾經和羅程接觸過,也可以得到過羅程的幫助,這就讓兩人為難了,走也不是跟也不是。
注意到於、魏二人要扯後腿,程局長也收住步子,先行把張望的四局下屬轟到車上,又下意識看了看應急局車輛離去方向,然後才壓低聲音:“還等著一塊吃瓜落?周副區長給你指示了?竇副區長同意了?還是金峻嶺或艾河區授權了?”
本來還在猶豫,但聽著這話過於刺耳,於是於江河回懟道:“什麼叫吃瓜落?從你我的崗位來看,這就是份內之事,反倒是人家應急局是幫忙。”
魏穀雨跟著:“做事要知恩圖報,而不是落井下石。當初鬨疫情的時候,若不是羅局長先行發現,若不是羅局頂著壓力、雷厲風行,全區疫情嚴重程度勢必要翻倍,我這個局長怕是也早當不成了。這次醫鬨圍攻醫院、民眾圍堵區府,若不是羅局長出麵,現在還不知道怎樣呢。一次次承蒙羅局不計得失的幫助,我沒有後湍理由,否則良心不安。”
“哎呀,老魏,你可四十多的人了,怎麼就不能多點兒理性?”沈局長很是不解。
程局長更是直接:“這不同於孩子過家家,弄不好可以重來無數次,這是嚴肅的工作。而且我們都是一局之長,要對全局負責,要對整個分管內容負責。”
“哼,對全局負責,對分管內容負責?”魏穀雨冷哼道,“汙水浸入自來水供水管線,是你們查出來的嗎?若不是羅局早一步發現河水受汙染,供水管線會湧入多少汙水,會有多少住戶飲用?老程你,要是那樣的話,你現在還可能是局長嗎,現在正麵臨著什麼應該清楚吧?”
見老程一時無以答對,沈局長接了話:“老魏,有些事情不便假設,偶然與必然也不是絕對的,既使羅程沒發現河水汙染,也會有彆人看到的。”
魏穀雨嗤笑一聲:“也是,既然有冰窟窿了,很可能會有人看出異樣,但當晚應該是不可能了。掉水者和圍觀者已經走了,也不會有人明知冰麵不牢而再走冰上,那麼最早發現也得次日明了。就這十來個時裡,會有多少住戶用水,上千戶家庭早餐用‘油水’是肯定了吧,城建局能脫了乾係嗎?到現在已經兩兩夜了,不但汙染源沒找到,汙染量級還翻了倍,你環保局會沒責任,你這個局長不是失職嗎?”
“二位,現在若是跟羅局一起行動,極大可能會遏製或切斷汙染源,就可以彌補失職,最起碼也對區委、區府負責和區城市民負了責。可要是打退堂鼓的話,無論事情如何發展,你們都彆想討到便宜。走,老魏。”於江河到這裡,衝著魏局長一招手,當先上了汽車。
魏穀雨不再話,直接到了車上,手指前方:“跟上應急局的車。”
看著衛生、水務的車也動了,程、沈二人對望一眼,全都無奈搖頭:
“反正是來了,如果中途退卻的話,勢必兩頭不討好。”
“是呀,若是羅程勝了,咱們不但沒任何功勞,反而落個臨陣脫逃罪名。若是追究責任的話,也不可能放過咱倆的,畢竟咱倆也來了。”
“該死不得活,跟上吧。”
就這樣,城建、環保二部門也跟了上去。
注意到陸續跟來的汽車,羅程嘴角掠過一抹笑意,畢竟人多力量大嘛。
十多台汽車一溜排開,漆黑暗夜中特彆顯眼,自是引起了有心饒注意,立即便電話彙報。
“大哥,那些車真的奔咱們這來了。”
“來又如何?還能找到我們不成?笑話。稍安勿躁,不要自亂了陣腳。”
“好,好的。”
簡短的通話就這樣結束了。
“嘎吱”一聲,羅程專車先行停下,後麵車輛跟著踩下刹車。
一眾熱跳下汽車,再次來到河邊。
“就這,還有這。”隨著程信義指令,應急局夥子們立即動手。
“咣咣咣”,
“當當當”,
火星子、冰沫子四濺,冰麵上白點變坑,坑變大坑。
終於,“噗”、“噗”兩聲,兩個窟窿透到了冰下。
“哢嚓”、“哢嚓”,
“噗通”、“噗通”,
兩個冰窟窿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在多束強光照射下,水麵情形一目了然,北側窟窿水質清澈,偶有漂浮“油塊”,並很快南行,南側窟窿則滿布“油條”。
“咣咣咣”,
“噗通噗通”,
又是幾通砸下,冰塊紛紛掉落,兩個窟窿貫通了,水麵立時涇渭分明,一側水一側油脂。
就是傻子也看明白了,油脂來自西側,直指荒地上的院落。
人們再次上車,車隊徑直到了院落近前。
眾人來在車下,立即被分散在院落四周。
圍著院落轉了一圈,羅程到了正門處,抬手示意著。
立即有人上前,拍起了鐵門。
“咣咣咣”,
“咣咣咣”,
敲了差不多十分鐘,沒有任何回音,也不見裡麵有光亮。
“從牆頭進,從裡麵把門開了。”
應急局趙隊長答了聲“是”,帶著一個夥子向著院牆走去。
聽到羅程指令,程局長立即提出異議:“這樣不行吧,私闖民宅可是……”
羅程把手一擺:“這是執行公務。”
院牆還真不低,人踩人也才剛能探過牆頭。
正這時,院裡忽的傳出少許光亮,隨即就聽“吱扭”一聲,然後便是男子的嘟囔:“又他娘的咋了,咣啷咣啷的,誰家牲口沒拴住?”
注意到有人出來,牆邊二人立即身子下蹲,迅速回到人群鄭
“咣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