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電子大屏上界麵變了幾變,有了視頻內容:黑漆漆的夜色中,伴著“沙沙”的腳步聲,鏡頭在緩緩推進著。慢慢地,視頻中有了些許光亮,還出現了紅色大鐵門。緊跟著,透過鐵門縫隙,閃現出了一個院子,院子裡燈光明亮,有平房有車庫。
車庫怎麼那樣,隻有上蓋沒有門窗呢?好多人都不禁瞅著畫麵疑惑起來。
艾河區局的人先是瞪大了眼睛,隨即都皺起了眉頭。
這麼看來,這個東西應該是姓羅的提供嘍?再等等,再看看。
過了幾分鐘,畫麵輕輕一抖,際間有了亮色,很快出現了嘈雜的聲響,窄鏡頭中車輛、男女熱相繼出現。
注意到這些,好多人猜到了錄像地點,也猜出了錄像中的情形。
畫麵再次一抖,光已經大亮,畫麵也由窄條變成正常寬輻,羅程等饒形象更為清晰,一個長發男子也很是醒目。
畫麵中,長發男子嚷嚷著“我要報警”,卻在右手探入衣兜時,雙目呆呆地楞住了。緊跟著,數十雙眼睛都看了過來。再之後長發男子和羅程先後話:
“我跟你們走,但你們不能虐待、脅迫我。”
“當然了,我們一直文明執法,全力保障人民的合法權益。常經理請上車。”
畫麵中,長發男子眼神複雜的掃過全場,極不情願地上了指定車輛,不久羅程等人也乘車離開了。
畫麵鏡頭拉近,響起清晰的對話聲:
“你知道生產排汙已經嚴重汙染環境了嗎?”
“不知道,我負責具體生產,排汙都是常經理直接管。”
“怎麼可能?實話,這對大家都好。”
“我……我真的隻管生產,不過也聽過油汙排到艾河了,好像還流到了金峻嶺區。”
“艾河區職能部門,比如環保局、水務局管過嗎?應急安監部門來查過嗎?”
“沒有,從來沒見艾河區這些部門來,今也是第一次有人來查,結果就直接給封了。”
“……”
“……”
漸漸的,人們耳中聽著畫麵聲音,眼睛卻望向同一方向,看著艾、金兩區局的人。
奶奶的,和尚頭上虱子明擺著,絕對是羅程把錄像給的評定組。這麼來,金峻嶺區局與評定組接觸夠多的,應該是標準的“瓜田李下”吧?運動員與裁判員頻頻接觸,結果會公平嗎?艾河區應急局人全都鼓起腮幫,運起了氣。
畫麵停下了,廖組長聲音適時響起:“艾河區局看到了嗎?邵友仁副局長,這與你宣讀的內容嚴重不符呀。”
這可是你逼我的。邵友仁暗哼著站起身來,答非所問:“金峻嶺區應急局做為被評定單位,卻把斷章取義的錄像資料交給評定組,他們想乾什麼,就不知道避嫌嗎?全市隻有他們評了A級,甚至超過了市應急局等級,評定過程中還做了那樣的事,這很難不引人遐想呀。”
對,絕對有貓膩,獨獨就他們水平那麼高?陰謀論者立即暗自讚許,有的人甚至做出零頭舉動。
廖組長神色更為嚴肅:“這次新新市評定由我負總責,我可以負責地,評定組完全本著公平、公正原則,對所有參評單位全都一視同仁。金峻嶺區應急局不但做的認真、規範,也沒有任何歪的邪的舉動,從沒找評定組進行所謂的‘私下溝通’,也就沒有因此扣分。而有的區局,工作馬馬虎虎,卻總是想著鑽營、取巧,又是電話又是信息,又是要關心我們生活,又是想獨立彙報的,自然要被扣去相應的分值。”
嘿嘿,這也扣分呀?羅程不禁暗道僥幸。其實何嘗不想適當溝通一下,隻是沒敢而已。雖絕不會做違法出格的事,但當時也擔心是否有失禮貌,看來梗著脖子硬挺就對了。
好多人則不由得長噓一口氣:受累不討好,弄巧成拙呀!
柯正行等人卻仍懷疑不止:那還不是你們一句話?誰見了?還大言不慚沒有私下交易,那麼剛才那些錄像又怎麼解釋?
廖組長適時給出回應:“有人可能還在糾結錄像的來源,那麼不妨當眾揭開這個謎底。”
“刷”,大屏圖像再次一閃,換成了五個男女畫麵,聲音也同步傳出:
“我們仨是應急署暗訪第二組。”
“我倆是基地行風評議員,此次與應急暗訪第二組一起行動。”
“彼特.萬集團新艾科技公司汙染水源和環境一案由我們采錄,目前已移交到基地相關部門與機構。”
畫麵再次滾動,出現了紅頭文件與標準證照,既佐證了以上五人身份,也提供了此次行動完全是奉組織之命行事。
哦,怪不得呢。羅程暗暗點頭,也釋去了心中疑惑。當時忽見這幾人出現,還以為是那邊的幫手呢。
事已至此,現場人們都明白了,人家暗訪組早掌握鄰一手證據,艾河區局純屬心術不正、混淆是非。
但柯正行等人卻不認為,既覺得命不如人,也仍覺得事情並非巧合。
“邵友仁副局長,恐怕你還在糾結C級吧,其實若是你們稍微再把公事放在心上一些,分數也應該能達到B級。”廖組長又了話。
扯吧,還不是故意寒磣我們?還不是既扇耳光又給一口餿蜜嗎?柯正行根本不信這個辭。
“那我們到艾河區局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常下班時間,當時柯局長跟我們的是‘全局上下為工作加班’,還‘這是近期常態’。可我們在上樓時,明明聽到有的屋子在探討‘聚餐’,聚餐的主題就是‘柯局長主持工作滿三年’,還有一個副主題這裡就不便了。在迎接評定檢查的關鍵時刻,卻還是這樣的工作態度,多扣兩分不過分吧?”
廖組長到這裡,又沉聲道,“我們該講的都講了。”
本來後麵還有好幾項議程,但會議開成了這樣,市局隻好能簡就簡,草草結束了會議。
人們紛紛起身離去,不過艾河區的人卻賴著沒動,他們要等到最後再走。
甄敬軍隨著本局諸人站起身來,但卻沒有立即離去,而是輕蔑的瞟向仍舊坐著的幾人,目光中分明寫著四個大字:專治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