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憂慮與不安,於江河轉身進樓接受詢問去了,羅程則和甄敬軍直接回了局裡。
於江河隻是個開始,接下來相關區局職能部門紛紛被找,應詢回話之人幾乎都要被問上三四個小時,用他們的話說叫“過堂”。五六天時間裡,十多個局的一把都被叫去問話了,自然羅程也跑不掉。
當被叫到時,羅程找了個理由沒去,而是讓甄敬軍代替了。甄敬軍倒是沒說什麼,但其他人卻很是敏感,譏諷者有之,輕蔑者有之。就連下屬們也覺得局長這次怕了,不由得很是影響情緒。
這都一周了,怎麼還不走呀?整個金峻嶺區都不禁起急,尤其應急局還加了個“更”字。
已經到了應急署終評時間段,評定組若是正這節骨眼來,難免會知道市裡調查一事,絕對會影響評定的。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評定組又不打招呼便忽然上門了。
完了,瞎子害眼沒治了。區應急局上下全都罩上了黑雲。
在孫圓方引著調查組離去後,甄敬軍等人立即找到了羅程,詢問局長“怎麼辦”。
羅程反問道:“什麼怎麼辦?”
“評定和調查一事呀。評定細目裡好幾項都涉及到應急反應能力,都有關於應急安全內容,可現在調查組卻正在區裡調查,評定組不可能不知道呀。”甄敬軍提出了眾人的擔憂。
“這次山火和我們有關嗎?”
“沒有。”
“我們迎檢的準備工作不到位嗎?”
“應該沒問題。”
“那不就得了?”
“可是畢竟咱們也在接受調查,評定組怎麼可能不受影響呢?”
羅程麵色一整,語氣也更為嚴肅:“這麼看來,你們大家都心裡沒底嘍?”
這正說到了大家的心思,但人們卻又不便承認。
“看來大家是默認了,那麼我就很有必要再強調一下。迎接應急評定是我們這兩年最重要的事情,也是老局長的遺願,我們沒有理由不做到極致。現在各項準備工作已經很完備,自查自檢的效果也很好,絕不能因為其他原因影響整個評定。而且我們既不能左右評定組,更不能乾擾到調查組,隻能儘力把我們自己做好。所以我要求大家,排除一切雜念,全力以赴迎接並配合評定工作,誰的分管範圍出問題就追究誰。”
羅程說到這裡,翻出兩頁紙張遞了過去,“這個是相關注意事項,要不折不扣地傳達到每個部門每個崗位,也要不折不扣的嚴格按要求執行。同樣的,如果哪個部門或崗位拉了後腿都要嚴肅處理,對於犯低級錯誤的人直接撤職或降職。”
這……
人們麵麵相覷之後,隻得帶著這份文檔去傳達了,但心中的那份忐忑依舊,甚至更不踏實了。
你說巧不巧?就在評定組到金峻嶺區評定的第二天,調查組再一次找區應急局,而且點名就找羅程。
這次羅程沒找其他理由,而是在電話打到手機上之後,直接選擇了出差,仍讓甄敬軍去回話。
甄敬軍硬著頭皮再一次到了調查組,自是沒有看到好臉色,還被狠狠地訓斥了一頓,並被要求轉告羅程“躲避不解決問題”。
做為有心人,柯正行等人怎會不關心調查與評定,怎會不上心羅程的事呢?自是能夠及時掌握相關消息。
什麼?羅程這麼慫嗎?平時耀武揚威的勁頭哪去了?柯正行等人既興奮更蔑視,同時心中的期待更甚。
“哼,以為那家夥多能呢,鬨半天就是狗熊一個。”
真他娘說的對。儘管柯正行心中讚成,但對手下還是保持了足夠的矜持,說話也留了餘地:“僅一件事說明不了什麼。”
副職馬上道:“局長,調查組已經找了他兩次,兩次他都裝了孫子。第一次的時候他還找了個假理由,這次更是直接鞋底抹油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已經非常怕了,怕的亂了方寸。但他卻忘了一點,這豈是他能躲就躲的?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管好我們自己的事就行了,彆人愛咋樣就咋樣吧。”柯正行看似大度的揮走了副職。
可是副職剛一離去,柯正行便“撲哧”笑出了聲,竟然連鼻涕泡都出來了。不過他卻並未在意這些,而是接著便“哈哈哈”地一陣狂笑,然後才揩去了嘴唇上麵的那些臟東西。
也無怪乎柯正行如此失態,這對於他來說那就是天大的好消息。自從姓羅的成為應急係統同僚後,柯正行就沒一天舒心過,而且還直接倒了好幾次黴,他都恨死那家夥了。
現在好了,調查組、評定組同在金峻嶺區,而且姓羅的還表現的這麼慫包,他們金峻嶺還能評為A級A等嗎?做夢去吧,A級肯定也保不住了。等到答案揭曉的那一刻,市局能饒過那小子?金峻嶺區能給其好臉色?當初那小子可是口出過狂言的,現在“啪啪”地打臉呀。
與艾河區應急局一片歡欣不同,金峻嶺區應急局卻是愁雲一片:現在大兵壓境,形勢如此不秒,局長又躲到外地去了,整個評定還能好嗎?
儘管同樣擔心,但甄敬軍還是咬著牙,以相關規定要求其他副職和下屬們,千萬不能因自亂陣腳而壞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