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孫園方叮囑過之後,羅程一頭紮進辦公室,在紙張上麵寫劃起來:
以前的女文員去了哪?真的是不想在礦上了嗎?
光曉陽什麼時候走的?王鉑虎還在礦上嗎?這二人是否知曉透水一事呢?
雖說問的都是個人基本信息,但礦工們回答的也太利落、太完整了,好似專門背過一般。
為什麼?為什麼?
羅程在紙上劃了一長串的大問號。
晚上九點多,羅程到了約定地點,雷捷已經提前等候了。
沒有任何寒暄,羅程跟著雷捷,來到了一間審訊室裡。
審訊室裡大張和小陳已經就位,見雷、羅二人到來,小陳馬上便提來了邱山。
雖然僅僅過了不到二十小時,但邱山卻好似蒼老了十多歲,他怕呀。之前是怕那幾人再找茬,現在主要怕醜事外揚。從被抓到現在,他還一口飯也沒吃,根本就吃不進去。
“邱山,想好了沒有?”大張沉聲問道。
“真的再沒什麼,該說的都說了。”邱山戰戰兢兢地說。
“哼哼哼,真的嗎?”大張根本不信。
邱山立即求告:“警,警官,真的沒有了,你怎麼就不信呢?不信我可以發誓,要是我還隱瞞了什麼,就讓我不得好死,出門就給車撞死……”
大張厲聲打斷:“少來這一套,你這種人我見的多了,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喲。”
邱山已經帶出了哭腔:“警官,我都說了,這回才是第一回,以後也再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們放了我倆,我倆還要……”
“既然他這麼說,那就通知當地警方讓他父母來。”羅程忽的說了話。
聽到暗影處這個聲音,邱山先是一怔,隨即放聲大哭:“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千萬不要告訴我家裡,那樣我就生不如死了。”
“你嚇唬誰呢?”羅程冷哼了一聲。
“要,要是你們真那麼做,我,我就死給你們看。”邱山邊哭邊搖晃椅子,看樣子真的寧可尋死了。
羅程又說:“不讓告訴家裡也可以,但你得答應我們的條件。”
“什麼條件?”邱山停止晃動,豎起了耳朵。
“很簡單,不能對我們撒謊,還要隨時配合我們的行動。”羅程給出回應。
邱山立即不停地點頭:“好,好,隻要不告訴家裡,讓我乾什麼都行。隻要不當小偷,不乾壞事就行,我可再也不敢了。”
“那我問你。既然大金牙已說礦上沒那個人,你倆為什麼還不走人?二次挨打,還被那些人下了狠話,為什麼仍然不走,卻把心思用在歪路上?”羅程質疑道。
邱山長長歎息了一聲:“唉,我倆沒臉回去呀。當初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我倆都說了狠話,說是不混出個人樣來絕不回去。現在不但沒掙到錢,還讓人打的那麼狼狽,我們怎麼回去?隻要這次回去了,就永遠彆想出來,就隻能在山溝裡貓一輩子了。”
“你們城裡人不知道,我們那裡太窮了,窮的還不如城市裡的狗。這還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我倆實在不想過那種遭人白眼的日子。我們祖上兩輩全是吹鼓匠,就是專給紅白喜事吹喇叭,到我爹這輩仍是乾這個,我和邱水從小也跟著乾這行。近些年人們結婚根本不用我們,我們就隻能給死人吹,人們都叫我們‘哭喪鬼’、‘討吃’。”
“好歹也上過初中,也算有點文化,可是卻成天被喊老討吃,姑娘見了我們也躲的大老遠,我倆實在抬不起頭來。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倆發誓要離開那裡,也與家裡鬥爭了好長時間,才算爭取到了這次機會。現在我倆要是回去,爹娘怎會再放我們出來?要是再知道我倆乾的這事,真是沒臉再活了。”
羅程“哦”了一聲:“是這樣呀。那我問你,那封信的確讓大金牙拿走了?”
“的確是。在他放狼狗時手裡還攥著呢。”邱山回複的挺肯定。
“信裡說的就是那個地方嗎?會不會弄兩岔去了?”
“絕不會。信封上寫的就是金峻嶺區,也寫著礦區的名字,信瓤裡明確寫的就是‘優烏金礦業’。剛開始大金牙也承認那裡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可是後來不知怎麼又否認了。”
又訊問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再沒有任何新發現,這次夜審就結束了。
但羅程和雷捷卻沒休息,而是連夜研究起了下一步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