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單位回來,在住處加班。”對方給出了解釋。
“在住處加班?你不在井下采煤,調到地上做行政了?恭喜恭喜。”
“哪呀,我就沒在煤礦乾過,那都是以訛傳訛。”
“沒在煤礦乾過?你們村人可都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你不是還從那裡寄信了嗎?”
“就是寄信鬨壞了,人們就都以為我在那乾呢。當時主要是單位零時租房子,地址不固定,才臨時用了那個地址,讓朋友再把信轉我。後來又換了新單位,就不需再借用地址了。”
“邱雨,你該不是不想幫忙故意這麼說吧?我聽說你在礦上混的可開了,這次就是讓你在那裡幫著找活的。”
“越傳越沒譜了,根本沒有的事。”
“我咋不信呢,明天就去礦上找你。”
“彆來,彆來,千萬彆來,我根本就沒在過礦上。”
“還說不在礦上,那又為什麼用‘彆來’而不是‘彆去’?反正明天我肯定去找你。提前告訴你,開著手機,彆想關機躲著。”發完這條短信,羅程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彆去,彆去,我真不在這。”對方短信很快過來。
看到這條前後用詞矛盾的語句,羅程笑了,但卻沒有回複。
通過剛才這通短信對話,羅程之前的些許疑惑已經消除,他已完全能夠認定對方絕不是邱雨。否則對方不可能不核實“小亮”身份,這可是自己生編出來的名字。
“小亮,你彆去,否則也是白跑路。”
“你若去了,也許因為溝通不暢,遇到麻煩也說不定。”
“那裡除了山就是溝,到處煤灰,找活也不到那地方。”
“聽我一句好不好?千萬彆到礦上,否則後悔都來不及。”
對方的短信接二連三發來,羅程隻看不回,直到不再發來才放下了手機。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期間再沒短信發來,羅程便來在裡屋躺到床上。
“叮呤呤”,
就在羅程剛有睡意之時,手機響了,正是那個號碼。
故意磨蹭了一小會兒,羅程才打著哈欠用方言接通:“什麼意思?就打算老死不相往來了?”
“小亮,你純屬瞎多心,我就是不讓你白跑路。”電話裡的聲音啞啞的。
儘管聽著很像真聲,但羅程卻能判斷出,這就是變聲軟件做的,隻是越來越逼真了。
“我怎麼感覺你那麼怕找呢?不就是找你介紹工作嗎?又不跟你借錢,更不賴著你,你怕什麼?”羅程故意顯得很氣憤。
“小亮,你要怎麼才能相信呢?哥們真沒騙你。”
“邱雨你就是變了,再不是當初圍著哥們轉的時候了。那時候隻要你開口,哥們哪怕僅剩十塊錢也全都借給你。現在你……”
“你的好,哥們都記著呢。正因為這樣,我才專門和你打電話解釋的。”
“那……你真不在礦上?那你在哪?”
“再說一遍,我從來就沒在礦上乾過。現在我在首府郊縣,做瓷器公司銷售副經理,隻不過手機號還用之前的。”
“是嗎?”羅程立即表現的很興奮,“那更好了。銷售經理吃的好住的好,收入也高,全基地到處跑。嘿嘿,那哥們更要去投奔你了。能給個準確地址不?要是不想管哥們就彆說。”
對方立即表現的很大度:“這叫什麼話?咱倆誰跟誰?這麼的,暫時我這裡人是滿的,我幫著問問彆的部門,實在不行可以向老總請示加人。地址……公司擴大生產,很快就要搬新地方了,到時再告訴你。對了,明天我就要到南域出差考察,估計怎麼也得半個來月。等我回來就落實你的事,好不好?”
哈哈,好小子,把能堵的話頭都堵了呀。羅程心中腹誹,嘴上卻很顯失落:“那,那好吧,你可彆忽悠我,到時彆又說不在那個公司了。”
“我發現你越來越小心眼了。到時見麵陪你好好喝幾杯,省得你老鬨情緒。手頭表格還沒做完呢,先這樣。好不好?”
“好吧,那你忙,彆熬的太晚了。”
互道珍重後,兩人結束了通話。
放下這部手機,羅程馬上拿起了另一部,那部靜音手機已經閃亮多時了。
電話一通,便傳來雷捷調侃:“你倆這鬼話嘮得夠熱乎呀。”
羅程邊穿衣服邊說:“那不是怕你們捕捉不到嗎。定住了吧?”
“早定住了,我們已經開始出發了。”
“好,我馬上趕過去,哪裡碰麵?”
在確定見麵地點的同時,羅程也穿好了衣服,於是快步出了屋子。
十五分鐘後,羅、雷二人彙合到一處,出城而去。
柏油路、砂石路、土路,汽車奔行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來在一個岔路口。恰這時,一輛破舊的商務車駛到了近前。
眾人下得車來,全都坐到了破商務車上,左拐而去,後麵越野車則隱到了右岔路邊的院落中。
又走了十多公裡,一個村落遠遠在望,破商務車停下,眾人再次下車。
按照安排好的分組,眾人兩兩一組,繞大遠奔向那個村子。
羅程與雷捷是從東邊土坡進的村,坡底便是村子。拿出手機仔細對比辨認了一下,二人拐了兩次彎,來在一處院落前。不多時,大張和一名警員也到了這裡。
確認相關警戒工作已經完全做好,羅程和大張翻牆進了院子。
院裡黑黢黢的,沒有光亮,也沒有任何動靜,但兩人依舊很小心,輕之又輕的摸到了正房屋門前。
屋門上著鎖。
羅程放哨,大張又去南房包括廁所都看了一遍,然後撬開窗子鑽進了正房。
沒人,東西裡外三間屋都沒有。
明明就是這裡呀。怎麼回事?
略一沉吟,羅程取出手機,撥打起來。
手機通著,沒人接。
忽然,羅程緊緊盯向一個位置,隨即臉上露出笑容:“大張,咱們就守株待兔吧。”
大張先是一楞,隨即也發現了蹊蹺:“對,張網以待等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