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其他人也都看向羅程,都想聽他怎麼說。
忙了差不多二十小時,已經又餓又困,卻還要在這扯皮,羅程實在不願,可要不講的話豈不是讓丁大柱陷入困境?
自己不爭什麼,可不能讓丁大柱氣出好歹來。想到這裡,羅程開了腔:“市長,丁主任說的一點兒沒錯。”
“哼哼哼。”蔣才龍冷笑起來,“自個給自個證明?這也能行?”
看著眼前的架勢,好多人都不禁糊塗起來:到底是誰呢?蔣才龍架勢似乎更足呀。
“還有誰?還有誰能證明?”蔣才龍氣焰更盛。
“證明人來了。”隨著話音,一輛輪椅分開人群,緩緩進入場中。
現場好多人都不認識,但丁大柱看的清清楚楚,推輪椅說話的是自己老婆三梅,輪椅上坐著的是聾癱婆子寧大娘。
“我能做證明嗎?”寧大娘左右看看,顯然在找說話算數的人。
“當然可以,老人家您說吧。”肖陸生彎下腰去,輕輕點頭。
寧大娘沒有言聲,而是望向了三梅。
“市長說,你可以說。”在對寧大娘講過後,三梅又補充了一句,“老太太耳朵徹底聾了。”
寧大娘衝著肖陸生笑笑:“你是市長呀?剛才三梅跟我說,有人厚臉皮搶功,非把羅區長乾的事攬他身上?這人咋這不要臉呢?我證明,黃金山大算盤兩家人都是羅區長帶人救的。”
“你在現場嗎?你親眼所見嗎?”蔣才龍追問著。
“救他們時我沒在現場,可我聽說了。”寧大娘回道。
“聽說?聽說?哈哈哈……”
“不過有一件事我可是親身經曆,羅局長救我了。當時我……”
還有這麼一出?聽著寧大娘講說,好多人都不禁心生疑惑。
蔣才龍是鐵了心一謊到底了,於是又“哈哈”大笑起來:“這又多了一出救人戲碼呀,還有誰?再出來十個八個。”
從三梅的翻譯中,寧大娘知道這個人不信,於是怒道:“羅區長是我的救命恩人,這還能有假?就為了救我,他的左腿好像都讓砸了,來,讓大夥看看。”
“不用看了,沒什麼?”羅程擺了擺手。
寧大娘堅持道:“咋會沒什麼呢?否則你救我出屋時又怎會單腿跪地?看看怎麼樣了,千萬彆耽誤。”
見羅程沒有讓看之意,蔣才龍倒來了勁:“看看,看看。不是走的好好的嗎?”
“羅副區長。”肖陸生點了名。
羅程有些無奈地彎下腰去,慢慢地擼起左小腿褲管。
呀?人們都大吃一驚。
羅程小腿肚整個黑青了,尤其最中間寬痕徹底黑透,顯然是被東西砸中的。
“有傷又能說明什麼,誰知道乾什麼弄的?我們又憑什麼要信聾老婆子的?”蔣才龍已經失去理智。在他看來,現在正是到了“橫豎一死”的節骨眼,萬一能爭出生機呢。
“啪”,寧大娘一巴掌拍在輪椅扶手上,指著蔣才龍破口大罵,“你說什麼,姓不姓老娘抽你?你說憑什麼信我?就憑我送夫兒上戰場,就憑我家三男丁全都犧牲在保家衛疆戰役中,就憑我代夫兒打敵人,就憑我這被大炮震聾的雙耳。”
淩厲寒風中,寧大娘“啪啪啪”揪掉棉衣扁扣,“刺啦”一聲扯開肩頭衣物,一道醒目的大疤呈現在眾人麵前。
“敵人的刺刀從這刺入,後背刺出,差丁點就割斷了頸動脈,我老太婆身上大大小小刀疤十六處。就憑這些,你們能不能信呢?”寧大娘一反病秧秧的樣子,拍的胸膛“啪啪”作響。
“信,我們信。”帶著哭腔的回音響徹夜空。
肖陸生蹲倒身子,為寧大娘掩著衣物,聲音很是沙啞:“大娘,我知道您是誰了,當年的寧鐵娘對不對?小學課本上有您的事跡。”
“好漢不提當年勇了,這麼多年我都沒提,村裡人全不知道,今天也是被逼的。”寧大娘說到這裡,轉向丁大柱,“大柱,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住那處舊房子嗎?”
丁大柱搖了搖頭:“不知道。肯定有您的念想吧。”
“當年狗蛋牛蛋就是在那裡犧牲的,後來老牛也死在了那裡。打走入侵的敵寇以後,我是多方尋找才找到這,才死活住在那裡的,這是我向組織提的唯一條件。你爹他們也都不知道詳情,但對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外來戶非常照顧,村裡也一直把我當親人。”寧大娘說到這裡,也不禁眼中出現了晶瑩。
“阮書記。”肖陸生眼中閃過一抹冷厲。
“市……”阮鈞鋼不由得心頭一顫,然後冷然點指蔣才龍,“立即停職反省。”
“停職反省?”肖陸生反問了一句。
阮鈞鋼一咬牙,對著眾同僚高聲道:“我建議撤去蔣才龍擔任的一切職務,儘快履行組織程序!”
“啊……”蔣才龍慘嚎一聲,癱倒在地。
“大娘謝謝您!”肖陸生站起來衝著寧大娘深深一躬,然後向著羅程伸出手去,“羅程同誌,抓緊時間治療,辛苦了!”
羅程趕忙伸手相握:“謝謝市長!不礙事的。”
“怎麼會不礙事呢?這也是交給你的任務,必須馬上完成。”肖陸生拍了拍羅程肩頭,轉身走去。
其他人等一楞之後,紛紛跟著走向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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