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都是真的,隻求你能夠理解和通融。”王自達再次鄭重強調。
“王局,我的權利也很有限,這麼大的主做不了。”崔行長語氣同樣鄭重。
王自達進一步解釋:“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但對方公司忽然受到威脅,先是針對個人,後又威脅到公司,這家公司便決定停止合作。這件事目前我隻和兩人講過,一個是羅區長,一個就是崔行長你。其實我非常非常不願講出這事,哪怕能有萬分之一的指望我也不說,但不說我又覺得對不住崔行長的關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也關照不起,隻能向總行彙報了,該怎麼辦請總行定奪。”崔行長一副公事公辦語氣。
“崔行長,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就不會來找你了,還望你能通融。”
“恕我無能為力,我也需要有指望呀。”
“崔行長,我保證會積極尋找合作商,既解公司運營之難,也用以處理相關債務。”
“我相信你的誠心,相信你會千方百計尋找的,但這可不是仨瓜倆棗,並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
“請你相信我!我保證找到合作商,保證最終處理了銀行債務。”
“拿什麼保證?”
“局長和臨時負責人之位。”
“又是烏紗帽?”崔行長笑了,“恕我直言,外麵現在都在說,王局長一個官帽包打天下。”
王自達不禁老臉一紅,但還是認真地說:“我這是為了表達決心,事實也的確如此。奮鬥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不想一切歸零,所以我隻能前進,隻能把這些事做成。”
盯著對方看了一紅兒,崔行長反問道:“那我們要是不通融呢?”
“如果真那樣的話,自然就涉及到法律程序,工廠被封,職工鬨騰,我引咎辭職,不,很可能被區裡果斷拿下。”王自達給出回複。
崔行長“哦”了一聲:“這麼說,若是不通融的話,就是逼著王局丟官呀,可要是通融的話,我這個行長也當不成了,最終還是走法律程序,你的烏紗照樣不保。既然封廠不可避免,既然橫豎你的烏紗都難保住,那又何必拉我陪綁呢,我還是直接按規辦事吧。”
王自達馬上接話:“你當然可以按規辦事,似乎這對你們也是最穩妥的。到時廠子一封,資產一走拍賣程序,不良貸款就改變了死帳的命運,崔行長也可能因此受到嘉獎。但是,一個一心為民的好官就斷送在這筆貸款上了,一千多職工就將失去生活依靠,真是活生生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呀。”
“這還上綱上線了?”崔行長被氣樂了。
王自達繼續道:“不管過去多少年,那些職工及其子弟們都會記住你崔行長,都會把這筆帳落到你頭上的,區裡企業也會以與貴行合作為懼。當然了,那時候你已經步步高升,也許在市裡,也許已經到了首府,小民和企業的記掛就無所謂了。”
“王局長,算你狠。”崔行長是咬著牙說的。
“我也是沒辦法,人窮誌短呀。”王自達倒是一副揶揄語氣。
崔行長連連點指王自達:“我是該佩服還是該罵你呢,以前你好像沒這麼無賴呀。”
“都是被逼的。”王自達又接了一句。
“是你逼我好不好,王大爺。”崔行長苦笑道,“也罷,就給你這好官一個表現的機會。不過醜話說在前麵,我隻能說是儘力,具體時間不敢保證,隻要總行追查下來,我也隻能按章辦事。”
王自達立即笑容滿麵,起身深深一躬:“我代表一千多名職工和他們的家屬,對崔行長大禮參拜,您的大恩大德沒齒不忘。”
“少來少來。”崔行長哭笑不得,隨即臉色一整,“本利最多最多推仨月,這是指總行不追情況下,否則……”
“崔行長儘管放心,我就算是肝腦塗地,也一定不讓你作難。”
“快算了吧,我這還不作難?”
“哈哈哈……”
“哈哈哈……”
“叮呤呤”,忽然響起的鈴聲,打斷了兩人的笑聲。
“哦,老呂的?”崔行長笑嗬嗬地按下了接聽鍵。
呂副行長憤怒的聲音立即傳來:“行長,工廠找了,局裡也去了,哪都沒有,單位人也說沒見,這純屬就是老賴嘛。”
“老賴在我這呢。”崔行長回了一句。
“啊,在……”電話裡聲音到了半截,忽的沒了動靜。
“哈哈哈……”
“哈哈哈……”
屋子裡立時又響起了陣陣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