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忘東西了?該不會是要跟我詳細講說吧?
羅程帶著不解,隨意“昂”了一聲。
支向快步到了近前,“嘿嘿”一笑:“忘了問了,你是乾什麼的?叫什麼名?”
“你猜?”羅程也笑著道。
上下仔細打量著對方,支向給出答案:“看你這樣子,大學生?碩士?上班的?”
“也差不多,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羅程不置可否的回著,隨即又問,“你這滿頭大汗的又回來乾什麼?”
支向再次瞅了瞅羅程,然後回複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跟你說一聲,剛才我那是開玩笑呢,我背的根本不是玉米種子。區裡本來就有,我乾嘛從外地費勁巴啦的背呀,就是普通玉米。”
“普通玉米?”羅程狐疑地拍了拍那個袋子。
支向下意識地的躲了一下,馬上又說:“就是普通玉米,跟這裡的品種一樣,隻不過親戚家那裡氣候適合,磨麵蒸饃好吃。老爹好這一口,我就從親戚家背點兒回來了,沒彆的能耐,就這麼點孝心。”
羅程抬手點指對方:“儘孝心有什麼不能說的,還值當這麼藏著掖著?”
“你不知道,好多人不理解農村人,到時該笑話了,我這才隨便謅了幾句。”支向吧咂著嘴說過之後,又道,“你到底是……”
意識到對方要刨根問底,羅程趕忙取出手機示意了一下。
人家要接電話,那我就走吧。支向意識到不便打擾,這才笑著招招手,走去了。不過仍然回了兩次頭,才鑽進了出站地下通道中。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支向在拿話麵糊我,是擔心我泄露他之前所講。
那麼其中到底有什麼說道?本來很正常的買賣行為,支向為什麼鬼鬼祟祟,甚至專門返回來否認呢?絕對有說道,絕對要好好了解一番。
羅程裝模作樣地捂了一通耳朵,然後收起手機,步出了車站。
在出站不遠處,羅程就注意到,支向正在等公交,應該是要到汽車站坐車。於是他趕忙反方向遠走了幾十米,才又打上出租,去往區裡。
回到單位後,羅程放下箱包,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坐在辦公桌後,又思考起了支向買種子一事。
“篤篤”,
有人敲門。
剛才上樓時,除了個彆人的值班外,基本沒見什麼人上班呀,會是誰呢?
羅程儘管狐疑,但還是說了聲“進來”。
屋門推開,穆大磊進了屋子:“我想著您可能會來,就過來看看,果然來了。”
羅程笑著道:“既然來了,那就給我找份資料,就是年前竇智勇報來的那堆東西。”
“好的。”
穆大磊應答著出了屋子,不多時抱來了一堆文檔。
告訴對方可以休息去了,羅程開始翻閱這些文檔。
還彆說,文檔中好多材料都是新準備的,顯然竇智勇那段時間做了不少工作,尤其“民生訪談”更是之前沒有的內容。
一份份翻過,有對當前全縣農業現狀的分析,有當地農業管理者的經驗之談,有基層農民的感悟,有農業局班子成員的思考。
在這些分析、經驗、感悟、思考中,提到了土地資源、氣候、濕度、墒情、風沙等等,也提到了籽種,但涉及當前種子的內容卻沒有。
假如說管理者和專家不夠務實甚至有可能官僚,那麼農民不應該不清楚種子的重要性吧,為什麼就沒做出實際評說呢?
假如說當前種子能滿足要求,那麼支向又何必幾百公裡外背種子?那可是上千裡呀。農民又何故一句沒提呢?
皮褲套棉褲,必定有緣故呀。羅程輕輕敲擊這摞紙張,認真思考起來。
就在羅程正疑惑種子之時,支向已經到了艾河汽車站,但那個白色編織袋已然不見,外麵套上了彩色編織包。
在支向剛到中巴班車近前時,一長發男子探出車窗調侃著:“支相,大忙人。下一盤?”熟人調侃著打招呼。
“好啊。隻要相一支,保準將你軍。”支向應答著,放下了編織包。
“什麼東西,鼓鼓囊囊的?”長發男子目光投在了編織包上。
支向拍了拍身上西裝:“還能是什麼?”
“衣服?那麼多?我咋看著怪沉咧?”長發男子疑惑道。
“就你那軟顫軟顫的,拿個樹葉都喘氣,當然看什麼都沉了。”支向說話間,哈腰把編織包塞進了中巴車行李廂。
“聽聽,咚一聲,起碼上百斤了,什麼衣服這麼沉,金的?”長發男子繼續提出質疑。
“就是金的,眼氣啦?”支向關上行李廂,繞過車頭,上了中巴班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