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了,秋月蓮沼悲慘的發現,他還是沒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看著眼前已經有了一絲熟悉感的房間,他認命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來到了盥洗室洗漱完畢後,秋月蓮沼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鏡子前一動不動。
中也看了幾秒後,突然意識到秋月蓮沼很可能是在觀察他的臉。
那一刻,中也的心情有些微妙。
想了想,中也同樣放下心理的彆扭,開始觀察起了鏡中的自己,或者說,是在觀察頂著他殼子的秋月蓮沼。
他完全摸不清這家夥的底細。
說秋月蓮沼是道上的家夥吧,他對羊的孩子們卻十分的負責,中也可不認為一個黑手黨還有這種善心。
或許是這家夥發現了雷缽街的環境惡劣,雖然嘴上沒說,但每天都會指定一個人像他彙報羊的成員每天的行蹤,晚上是否都有安全歸來。
但要說他是一個身份清白的普通人……
首先,秋月蓮沼的詭異能力就無法解釋。更不用說他在麵對白瀨時所釋放出的殺氣,這又哪裡像是一個普通人能做的出來的事情了?
其次,昨天他用小刀插入白瀨指縫時,中也可是注意到了,這個人的手從頭到尾都很穩,身體的姿態也十分閒適,絲毫沒有緊張這種正常人該有的情緒。
秋月蓮沼出手的動作同樣十分的熟練,小刀甚至是貼著白瀨的手指釘入桌子上的,如果不是對自己的力量十分的自信,誰敢這麼做。
就在中也正出神之際,秋月蓮沼突然出聲了,“我剛剛試著練習了一下麵部表情。”
中也先是一愣,緊接著回神,在秋月蓮沼的解說下,他被迫圍觀了此人做出的各種表情。
“冷酷。”秋月蓮沼邊說,邊繃緊了嘴角。
中也:“……”
“威脅。”他緩緩眯起了眼睛,那雙湛藍色的眼睛裡殺氣翻騰。
中也:“……”過於硬核!
“動怒。”秋月蓮沼微微瞪圓了眼睛,從那張震怒的臉上,可以輕而易舉的窺見幾個字——給我死!
中也:“?????”為什麼這人像是會用表情說話?!
看著這人的表情練習,中也被深深的震撼了。雖然都是麵癱係表情,但是每一個都非常的傳神。
做完了這一切後,秋月蓮沼有些激動的問道:“怎麼樣,中原君?我做的還算標準嗎?”秋月蓮沼的臉上帶著一絲羞赧,他不太自在的撓了撓頭,“那個,抱歉,因為中原君和我的性格相差太大了,所以為了避免你同伴產生懷疑,我隻是每天試著想象一下你平日裡的動作了。”
中也:“……”
這、這麼貼心的嗎?
他居然對這個莫名其妙霸占了他身體的家夥產生了一絲微妙的好感度。
因為他能感受到秋月蓮沼的用心。
……雖然很多時候,他的努力方向產生了一個巨大的偏移。
就在秋月蓮沼一路從站姿練習到了霸氣的坐姿,而中也也在社會死亡邊緣徘徊時,他休息室的大門被敲響了。
在秋月蓮沼應聲後,一個拿著資料紙的陌生少年走了進來。
秋月蓮沼雖然不知道來人是誰,但還是兢兢業業的扮演起了統治者。
在對方的注視下,秋月蓮沼臉不紅氣不喘的以一個相當霸氣的姿勢坐在了沙發上,他自然的翹起了二郎腿,然後一手搭在了沙發的靠背上,並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對方坐下。
結果,剛一抬頭,就發現了這人震驚的視線。
進來的人名叫佐藤,是和白瀨關係頗為不錯的一個少年,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中也,像是沒料到他的坐姿居然會這樣狂野。
秋月蓮沼自然察覺到了對方的視線,他不動聲色的調整了一番——他將搭在沙發靠背上的手放了下來。
這一刻,佐藤的表情才算正常了起來。
秋月蓮沼緩緩舒了口氣,看樣子危機解除。
“中也,這是你要的資料。”佐藤將羊的成員的資料遞交給了秋月蓮沼。
“白瀨呢?”秋月蓮沼翻看著資料時隨意的問道,這是他交給白瀨的任務,但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是由佐藤遞交上來的。
秋月蓮沼這一問似乎問到了佐藤的心坎上,他露出了不滿的表情,當著蓮沼的麵嘀咕道:“真是搞不懂你,突然要這種東西做什麼,白瀨好不容易整理好了,你居然還不滿意。”
而且,最為怪異的就是白瀨了吧?這人不知道經曆了什麼,昨天從中也的休息室出來後直接就萎靡不振的起來。
晚上睡覺都在鬼哭狼嚎。
當同伴問起他出了什麼事,他居然以帶著哭腔的聲音對他們說:“中、中也他變了!千萬不要試圖挑戰他的權威,也不要激怒他!這是我對你們的忠告。”
回憶起白瀨狼狽的模樣,佐藤對中也自然是有些怨言的。
秋月蓮沼翻看資料的手頓了頓,他是真的不知道,怎麼會有人敢當著他的麵說這種話?
那一刻,秋月蓮沼的表情變了,他放下了手中依舊一塌糊塗的資料紙,冷冷的看著坐在他對麵的佐藤。
幾乎是兩秒,佐藤就撐不住了,他冷汗直流的看著坐在他對麵的赭發少年。
“當著我的麵就敢抱怨我的決定,膽子很大啊,你。”褚發少年緩緩勾起嘴角,湛藍雙眸沸騰著足以把佐藤刺穿的殺氣,“看在你是初犯,饒了你這一次,下一次,你可不會這麼好運了。”話語裡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