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沼見中也盯著自己發呆,他的語氣都不由自主的熱切了起來,“中也大人,您不收嗎?”
瞬間,中也有些茫然的眼神重新聚焦,那點奇妙的熟悉感也被蓮沼打破。
“……這錢是怎麼來的?”中也第一時間問道。
蓮沼十分的鎮定,“是我的……父親給我的打工費,啊,雖然是父親,但是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
森先生……嗯,的確,是一個和太宰君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慈祥老父。
然而,中也卻瞬間想歪了,果然,太宰治看起來就和羊這個組織格格不入,沒想到竟然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
等等!小少爺為什麼要跑到貧民街來!
其實蓮沼暴露出來的線索已經足夠多了,隻要中也稍微往陰謀方麵仔細想想,就能一眼勘破他的說辭。
然而,事實總是這樣殘酷,在蓮沼拚命刷高他好感度的這些天,中也已經全然忘記自己最開始對太宰治的敵意了,他已經完全被這個全新的“太宰治”蒙蔽了雙眼。
於是,他自動腦補出了小少爺因為家庭緣故黯然離家的故事。
“……這些錢不用了,”中也認真的說道,“我會想辦法來解決的。而且現在最關鍵的不是錢的問題,是究竟有哪所學校願意收這群超過了適齡的孩子們。”
中也的想法非常樸實,然而這對於蓮沼來說,確實一道過於簡單的問題,“怎麼會沒有呢?中也大人自己建一所不就行了?”
原本剛舒了一口氣認為自己錢包保住了的太宰治再一次陷入了震驚之中。
……等等?!自己建學校!那他的私房錢是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剩餘的。
不,太宰治突然冷靜了下來。
正常人一定會第一時間想到建造學校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裡時包含著多少難關的。
雖然中也的確不像是什麼特彆聰明的家夥,但是能把這麼個組織拉扯到這麼大——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中也幽幽的嘀咕聲直接敲碎了太宰治的美好幻想。
太宰治:“……”錯付了,這個愚蠢的世界。
聽到了中也的肯定答複,蓮沼突然之間來了精神,“當然,中也大人,請您不要有任何負擔,我作為出資人,自然是學校最大的股東。”
中也的藍眼睛微微發亮,像是在對蓮沼說:那他呢?
看著中也這副模樣,蓮沼沒忍住彎起了嘴角。
……雖然和他想象中的性格相去甚遠,但這一刻,中原中也這個人的形象竟瞬間飽滿了起來。
蓮沼的手中仿佛拿著一支筆,明明沒有任何指令,它卻自動的將中也完全的勾勒了出來。
“您當然是實權派,整個學校的管理權都在您的手裡,因為您會是中也校長。”蓮沼溫和的說道。
中也仿佛被某種奇妙的情緒瞬間擊中,與之而來的,又是那股莫名的熟悉感。
“……你——”
就在中也開口的那一刻,蓮沼表情嚴肅的說道:“因為您是完美無缺的中也大人!唯有您,才配得上實權派校長這一職位!”
中也:“……”似乎是他多慮了。
-
回到了公寓後,太宰治麵無表情的在筆記本上寫下了自己的想法。
「秋月君,建學校可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地皮問題就是關鍵,還有重重審核材料。」
太宰治的求生欲空前爆發,他一口氣寫下了無數個建學校的困境擺在了蓮沼的眼前。
然而,事情再次超出了他的預料。
——本該被眼前的困難所打擊的蓮沼此時正雙眼發亮的盯著記事本。
太宰治緩緩在心底打出了一個問號,然後就聽到蓮沼用激動的嗓音詢問道:“太宰君,你連這些都這麼清楚嗎?請你再告訴我一點注意事項吧!”
不愧是太宰君,又聰明又理性,總是在關鍵的時候幫上大忙。
……他是不是又無意間當了一回帶善人?
不!他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還有資金問題,那些錢完全是杯水車薪。」
然而蓮沼對此卻有不同的看法,“怎麼會是杯水車薪?”蓮沼奇怪的問道,“我們可以偷森先生的卡養活羊的那群孩子啊。”
太宰治:“??????”
這是什麼魔鬼思路?
蓮沼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正好給森先生一個名譽校長當一當,他一定會開心的吧?”
太宰治:“……”他隻會想打死你這個不孝子!
原本還沒什麼頭緒的蓮沼像是被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他提筆飛速的在記事本上寫下了自己思考出來的解決方案。
「地皮問題:森先生。
資金問題:森先生。
許可證問題:森先生。」
看著宛如化身工具人的森鷗外,太宰治感到了一陣智熄,但很快,他又體會到了一種久違的快樂——他不是一個人在承受這場苦難。
儘管如此,他還是很想告訴蓮沼這完全是在異想天開。
森鷗外像是慈善家嗎?
或許是看出了太宰治的想法,蓮沼的眼睛裡亮光一閃,“太宰君,你是不是在擔心森先生不肯幫忙?”
……你大腦靈光的時候就不能用在正途上嗎?太宰治強忍心底的吐槽欲。
“沒有關係,”蓮沼冷靜的說道,“我們隻需要把中也當成胡蘿卜掉在森先生的嘴前,我不信他不撲騰。”
太宰治:“……?????”這個形容?!你當森先生是驢嗎?!
“說起來,太宰君,你的工資卡其實就是森先生的副卡吧?還是那種額度超高的。”
太宰治:“……”
森先生,雖然他太宰治的確不是一個會花錢的人,但是抱歉了,這份信任,他維持不住了:)
-
“……治君,你知道我叫你來是為什麼吧?”森鷗外的額角止不住的抽動著。
收到短信提醒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就像是坐上了過山車,實在是過分刺激,以至於他至今不想回想。
蓮沼的表情十分鎮定,“當然了,師父。”
聽到師父這個稱呼,森鷗外的額角跳動的程度更加激烈了。
……所以隻有在承認自己的不孝子身份時,治君才會叫師父叫的這麼果決嗎?
“說說吧,你用那些錢乾了些什麼。”
“其實是這樣的,我花錢,替師父您買了個榮譽校長的位子啊。”
太宰治:“……?”原來還有這種美化稱呼。
森鷗外:“??????”
明明每個字他都認識,但合在一起他就像是成為了文盲一樣。
仿佛察覺到了森鷗外的崩潰,蓮沼好心的解釋道:“師父不是讓我去羊當臥底嗎?這就是我的臥底成果啊。中也君急需一筆錢創辦一所學校然後把羊的孩子們丟進去深造,可他自己並沒有入學的想法,我這麼做,不就等於給師父創造了機會嗎?”
說著,蓮沼真誠的眨了眨眼睛,“師父,你隻是失去了一點錢,但你獲得的是一個沒有組織牽絆的中也君啊!”像是為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蓮沼再接再厲:“而且我還替你填充了港黑預備役,那些孩子們不都是未來的人才嗎?這可是一石二鳥之計啊!”
太宰治:“……”
森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