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分開)(1 / 2)

錦衣為夫 山有青木 12215 字 8個月前

見簡輕語突然不說話了, 陸遠唇角浮起一點弧度:“現在知道怕了?”

“……不就是被聖上知道我回京了麼,有什麼可怕的,”簡輕語破罐子破摔, “反正他早就知曉我與你的事了。”

她最怕的便是自己成為陸遠的弱點, 但來之前她仔細想過了,如今在位的,不是對她和陸遠的事一無所知的先皇, 褚禎若真要拿她做文章,即便她躲到天涯海角也沒用, 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回來,還能時時陪著陸遠。

對於她的說法,陸遠輕嗤一聲,板著臉訓人:“還不回馬車?”

簡輕語笑笑,趕緊回馬車裡坐下,待馬車跑起來後,才掀起一角車簾看向駕馬的陸遠:“沒想到有朝一日, 我能讓陸大人給我做車夫。”

“坐穩,彆貧嘴。”陸遠不悅。

簡輕語一聽就知道他還在生氣,趕緊縮回馬車裡坐穩了,陸遠雖然沒往後看,可也能想到她是何種模樣,唇角的弧度便愈發深了, 隻是笑過之後又覺得不該助長她囂張氣焰, 於是又強行板起臉。

二人很快回了陸府,陸遠一邊吩咐下人燒熱水備餐食, 一邊將簡輕語拎進了寢房,打算好好審問一番。

待房門關上的一瞬間, 簡輕語總算開始緊張了:“你你關門做什麼?”

“你說我要做什麼,”陸遠將人按到椅子上,自己也拖了條椅子在她對麵坐下,“不是讓你去揚州嗎,為何不乖乖聽話?”

“我都要生了,你不在身邊怎麼行。”簡輕語可憐地看著他,試圖召喚他的同情心。

然而陸遠不為所動:“沒抓到你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想?”

“……今時不同往日嘛。”簡輕語底氣不怎麼足。

陸遠不說話了,漆黑的眼眸隻是盯著她看。

簡輕語眨了眨眼,隻好握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話話是不是長大很多?”

“……嗯。”

掌下的肚子緊繃繃的,比之前確實大了不少,仔細摩挲還能感覺到孩子在動,陸遠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下一瞬簡輕語便驚呼:“他動了!”

“真的?”陸遠抬眸看向她。

簡輕語點頭,看到他眼底的茫然後失笑:“我就說了吧,話話想爹爹了。”

爹爹……陌生又熟悉的稱謂讓他心底一熱,微妙的情緒突然滋生,陸遠整個人都仿佛泡在溫泉水裡一般熨帖,方才還在氣她擅自回京,這會兒倒是怎麼都氣不起來了。

見他不說話了,簡輕語握緊了他的手:“培之,我知道你送我去揚州,是為了我跟話話考慮,可是你越這樣,我便越擔心,所以讓我留在京都好嗎?”

“有什麼可擔心的,我能應付得來,如今的光景,也隻是暫時的而已。”陸遠蹙眉。

簡輕語輕哼一聲:“既然你能應付,為何不肯讓我留下?”

“我是……”

“我不聽我不聽!”簡輕語捂著耳朵打斷他,“你要是敢送我走,我就找根繩子吊死在你家門口,叫滿京都的人都知道你陸遠拋棄妻子違背良心!”

陸遠沉著臉將她的手拉下來:“胡說八道。”

“所以我能留下了嗎?”簡輕語眼巴巴地看著他。

陸遠沉默不語。

簡輕語咬著下唇,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彆來這招,沒用。”陸遠不悅。

簡輕語不聽他的,依然裝可憐。

一刻鐘後,陸遠板著臉,到底還是妥協了:“那你乖一點,彆亂跑。”

“嗯!”簡輕語立刻點頭。

陸遠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無奈地摸摸她的腦袋,簡輕語乖順地笑笑,想到什麼後又道:“季陽也是被我騙了,你能彆不罰他嗎?”

“輕易被一個小姑娘騙了,不該罰?”陸遠反問。

簡輕語乾笑一聲,試著為季陽辯解:“其實也不能怪他,畢竟騙他的又不是普通小姑娘,連錦衣衛指揮使都上過她的當呢。”

“你還挺得意?”陸遠揚眉。

簡輕語趕緊順毛:“不敢不敢,小的隻是說說而已。”

陸遠這才放過她,隻是季陽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原本在大理寺盯著行刑,結果一半的時候突然想起馬車裡的簡輕語,又趕緊跑回城門口找人,然而人不見了、馬車也不見了。

他差點嚇死,又立刻去了陸府,見到簡輕語後沒等鬆一口氣,就被陸遠拖去練刀了,一練便是一下午,最後還是簡輕語以該用晚膳了為由,強行終止了這場單方麵的毆打。

餐桌上,趁陸遠回屋更衣了,季陽哆嗦地指著簡輕語:“……你這個、你這個害人不淺的妖精!禍害!我認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抱歉抱歉,都是我不好,”簡輕語親自為他盛粥,“你辛苦了,多吃點。”

“吃什麼吃!我被揍了兩個時辰,都是被你害的!”季陽怒氣衝衝。

話音未落,陸遠從內堂進來了,掃了他一眼後冷淡開口:“誰害的?”

“……我,我自己,我識人不清,我沒有腦子,大人您教訓得對,卑職日後定當小心謹慎。”季陽接過簡輕語遞來的粥,含淚吃了一口。

陸遠這才放過他,簡輕語趕緊拍了拍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自己身邊,陸遠唇角浮起一點弧度,在她身側坐定了。

季陽見他心情還算不錯,趕緊問:“大人,您揍也揍了,這事兒是不是就算了?”

“下不為例。”陸遠開口。

季陽頓時又燦爛起來,將碗裡的粥一飲而儘,又抬頭看向簡輕語。簡輕語‘哦’了一聲,還未伸手去接,就聽到陸遠涼涼開口:“手沒用的話,可以剁了。”

季陽瞬間站起來,盛粥夾菜一氣嗬成。簡輕語哭笑不得,乾脆給陸遠盛了一碗,陸遠這回倒是沒意見了。

季陽撇了撇嘴,正要繼續吃飯時,就聽到陸遠淡淡道:“你方才去了大理寺一趟,應該也知道了錦衣衛如今的處境,日後記住謹言慎行,切莫輕易與人起衝突。”

“……是。”季陽答應了,心裡還是不服氣,“大人,卑職不懂,您明明有從龍之功,為何聖上登基之後,不但沒有嘉獎您,反而還要苛責錦衣衛?”

想想今日去大理寺,那些人眼中或多或少的輕蔑,他真是從入職便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先皇在時,錦衣衛得罪了太多人,聖上登基後便收到了許多彈劾的奏折,為了安撫朝臣百姓,對錦衣衛下手也不奇怪。”陸遠神色冷淡,似乎早就猜到了。

季陽皺眉:“那咱們日後就得夾著尾巴做人了?”

“倒也不必,隻是短時間內,難以再像先皇在時那般,”陸遠看向他,“你且安分些,不要再像以前那般爭強好勝。”

“知道了……”季陽喪著臉答應。

待一頓飯結束,季陽便離開了,簡輕語挽著陸遠的胳膊,兩人在花園裡散步,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陸遠打破沉默:“還在想我飯桌上說的話?”

“嗯。”簡輕語點頭。

陸遠安撫地握住她的手:“不必擔心,我說過,能應付。”

“萬一應付不了呢?”簡輕語蹙眉,“萬一聖上接到更多彈劾奏折,一怒之下動了殺心怎麼辦?畢竟錦衣衛以前……是挺缺德的,估計他做皇子時,也不怎麼喜歡你們。”

“原來在你心裡,我就隻是缺德?”陸遠好笑,見她還想再說什麼,便將她攏進懷中,“放心,做皇子和做皇帝是兩碼事,沒人不喜歡鋒利的刀,隻是不喜歡被刀尖對著。”

當成為持刀的人,又如何會討厭手中利器。

簡輕語大約明白他的意思,抿了抿唇後抱緊了他。

這一晚之後,陸遠越來越忙,每次到家已是深夜,簡輕語每次想熬夜等著,最後都抵不過困意提前睡去,等再次醒來時已是天亮,陸遠也就離開了。

整整三日,她都沒見著陸遠,隻能去找季陽打聽近來的狀況。

從季陽口中,她得知錦衣衛又被聖上罵了,如今的地位連禁軍都不如,仿佛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哪裡受過這種氣,即便被陸遠叮囑再三,還是同人起了幾次爭執,結果便是有人被陸遠親自逐出錦衣衛,剩下的也都捱了罰,如今都如喪家之犬一般。

然而即便如此,還是被人彈劾了,陸遠這幾日便一直在為此事留在宮中。

“這次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起爭執的是個文臣,那群酸儒向來抱團,一聽自己人被打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直接跑去告狀了,真是卑鄙,”季陽憤憤,“聖上也是,隻關了咱們的人,卻隻字不提那個文臣。”

簡輕語歎氣:“如今朝局不穩,聖上要籠絡人心,自然柿子隻能挑軟的捏,不過應該也隻是做個樣子,過兩日就放出來了。”

“不可能吧?”季陽遲疑。

簡輕語笑笑:“若那群文臣沒有抱團彈劾,應該是不可能的,可既然這般做了,聖上即便有心罰錦衣衛,也不會再罰,否則叫那群文臣嘗了甜頭,日後豈不是要次次都用此招清除異黨了?”

“你說得也有道理。”季陽皺著眉頭點了點頭。

簡輕語看他一眼,又安撫了他兩句,季陽眉間的褶皺總算沒那麼深了,轉身離開時,突然想起自己今日來的原因:“啊,大人讓我同你說一聲,他今晚或許能早些回來,你若是想同他一起吃晚膳,便等上一個時辰,若是一個時辰後還未回,你便自己用膳。”

“真的呀?”簡輕語眼睛晶亮,看到他點頭後頓時笑眯眯,“那我現在就去廚房,叫廚子多做兩道他喜歡的菜。”

說著話,便往後廚走去。

另一邊,皇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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