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輕語看了眼銅鏡裡連個花都沒戴的自己,心裡將陸遠罵了一百遍,麵上卻掛著笑,小蝴蝶一樣飄進了屏風後。
然後就被大灰狼吃乾抹淨,還直接錯過了午膳時間,等到吃完飯,便已經是下午了。
“出門去玩嗎?”陸遠低聲問。
簡輕語懶洋洋地倚在他懷裡,累得手指都不想抬:“不去。”
“那你在家裡等我,我出去一趟。”陸遠的手搭在她的肩頭,有一下沒一下在她肩上摩挲。
簡輕語頓了頓:“你一個人出去?”
“叫上季陽,周騎留下,你若有事便去找他。”陸遠吩咐。
簡輕語遲疑:“隻有季陽?”
陸遠正要點頭,突然覺得她這話問得奇怪,便不由得揚起眉頭:“不然?”
“……沒事。”簡輕語抿了抿唇,沒有說下去。
陸遠捏著她的下頜打量片刻,最後在她唇角印下一吻:“放心,我隻有你,不會多看什麼勞什子舞姬。”
簡輕語見他猜中自己的心思,勉強扯著嘴角笑了笑。雖然陸遠承諾了,可男人的承諾都是狗屁,她是半點都不信的,但陸遠現在肯拿承諾哄她,便說明她目前在他心裡,還是比舞姬重要的,既然如此,他下午即便帶舞姬出去也無所謂,隻要她的計劃能順利進行,照樣不怕他拋棄自己。
這般想著,她便笑著點了點頭:“那你早些回來。”
“知道了。”
兩個人又休息了會兒,陸遠便帶上季陽離開了。
他們一走,簡輕語便立刻避開周騎,直接去找沈員外了。
沈員外聽說簡輕語來找自己時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急忙將人請了進來。
“不知簡姑娘突然來訪,可是為了什麼事?”他樂嗬嗬地問。
簡輕語掃了他一眼:“我來,是想跟沈員外做個交易。”
“交易?”沈員外揚眉。
簡輕語輕抿一口茶水:“沈員外不是想塞個女人給培之嗎?我可以幫你。”
沈員外愣了愣:“什麼意思?”
“員外的舞姬的確漂亮喜人,可惜培之看重我,即便喜歡舞姬,也不敢輕易收房傷我的心,除非我同意,否則他不會動那個女人。”簡輕語勾起唇角。
她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樣,其實緊張得手心都要出汗了,隻祈禱沈員外能信她的話,而不是隨便將她打發出去。目前看來,陸遠早晚都會要了那個舞姬,沈員外即便拒絕合作,他也沒什麼損失,倒是自己,連最後一點籌碼都沒了。
她說完話,沈員外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不知過了多久,才遲疑地問:“為何要幫我?”
“培之身世好模樣俊,日後不可能隻有我一個女人,今日會為了我拒絕員外家舞姬,明日可就未必會為我拒絕彆家女子,我自然也要多為自己考慮才行。”簡輕語輕笑。
沈員外這次沉默更久,思慮再三之後終於答應:“你想要什麼?”
“不多,一千兩銀子。”簡輕語說完,仔細盯著沈員外的表情,一旦他表現出遲疑,她便趕緊降價。
但沈員外爽快答應了。
簡輕語愣了一下,也跟著笑了起來。
轉眼便是晚上。
季陽提著一堆東西,有氣無力地跟在陸遠後麵,嘴裡還叭叭地絮叨:“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肯定不去了!”
“哦。”陸遠頭也不回。
季陽無語:“大人,我很累!”
“哦。”
季陽:“……”
他徹底無言,等到陸遠寢房門口後,立刻將東西丟下逃跑了。陸遠不悅地看了眼他的背影,便直接推門進去:“喃喃。”
屋裡隻點了一盞燈燭,昏黃的燭光勉強照出床上一個小小的鼓包。
陸遠蹙起眉頭:“怎麼還在睡?”
床上的人沒有說話,但呼吸的頻率顯示出她的緊張。
陸遠頓了一下,抿著唇走了過去,結果剛一靠近床鋪,便聞到一股陌生的脂粉香,他臉色一變,一把將人拖下。
被子裡的舞姬猝不及防摔在地上,痛呼一聲後急忙跪下:“公子饒命!”
“誰讓你來的,喃喃呢?”陸遠的聲音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舞姬被他的表現嚇得直哆嗦:“簡、簡姑娘在客房,是她她讓我來的……”
“胡說八道!”連他多與這女人說句話,簡喃喃就要生氣吃醋,怎麼可能允許她來爬自己的床。
舞姬被他凶得抖了一下:“真的、真的是她叫我來的!員外也可以作證!”
陸遠頓了一下,眼神倏然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