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安靜了幾秒,雲綠直覺有危險,抓住被子就要蓋上頭,結果扯不動,下一秒,整個被子被江鬱一把掀開,雲綠啊了一聲,猛地往後縮,江鬱冷著嗓音:“我看你是活膩了。”
說著就把手摸到雲綠的脖子裡,冰涼的觸摸令雲綠差點跳起來,她搖頭啊啊啊啊地推開他的手。
江鬱唇角冷笑,滿手在她脖子裡捂來捂去,雲綠使勁掙紮,抓到枕頭就扔江鬱,被他輕輕鬆鬆地截下。
他單膝跪上床,抓著她的腰就往這邊拖。
恰好抓到雲綠的癢癢肉,她頓時躲啊躲,推著他的手,“走開,癢,哈哈哈哈哈,江鬱,鬆開啊。”
她笑得頭發淩亂,睡衣也淩亂,露出了大半截的肩膀跟鎖骨,整個人縮成了一個小球,臉頰紅彤彤,酒窩深深。
江鬱掐著她腰的手還抹著她脖子的手停頓了下,低垂著眼眸看著床上的少女。
少女含苞待放,勾起無限的遐思。
他手翻了下,抓了下她的衣領,指尖觸碰到她漂亮的鎖骨。
雲綠渾然不覺,還在那兒笑著搖頭,掙紮,並吃力地朝門口的阿姨求救:“阿姨,救我!阿姨——”
她的喊聲中還帶著濃濃的笑意。
阿姨卻看到男生屈膝的動作還有他高大的身子幾乎把雲綠籠罩在他的身/下,那勁瘦的背影蘊含著少年的鋒利,還有無法靠近的犀利,阿姨哎呀一聲,假裝沒聽到雲綠的叫喚,轉身跑了出去。
看著他們兩個人這麼親昵的樣子,一看便是認識很久了,彼此都很熟悉對方,所以應當不會發生些不該發生的。
她走了沒關房門。
雲綠縮到床頭一角,無處可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撥開擋住頭發,縮著肩膀,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江鬱眼眸深深,喉結微動了下。
下一秒,他傾身過去,手指碰了下她的鎖骨,語氣很低,“你這裡,能裝一碗水。”
他突然靠近,手指那一碰,雲綠呆了,她顫顫地縮了縮。她上輩子沒跟同學朋友鬨過,這還是第一次,她心情一放鬆,放開了玩。這會兒氣氛卻變了,她拉好睡衣,睡衣往上提,一塊遮住他的手指。
修長的手指頓了下,輕輕地一壓,壓入鎖骨凹槽。雲綠猛地睜大眼睛,江鬱才收回了手,後退兩步,拉著她的手腕,“吃早餐去。”
雲綠下意識地被牽著跪爬下床,她看一眼床頭電子鐘,早晨十點多了。
江鬱也剛起沒多久,兩個人都還沒刷牙洗臉,雲綠先去,站在鏡子前看到自己紅通通的臉,她猛地低下頭,紮進了洗臉盆,洗了個冰涼的臉。
廚房飄出淮山粥的香味,中島台上擺放了好幾樣小菜,有鹹菜,榨菜,水果沙拉還有荷包蛋,雲綠洗漱好,穿著睡衣坐在上麵,拿著叉子,一口一口地叉著水果沙拉吃,不一會兒,江鬱也洗漱好了,他穿著黑T跟灰色長褲,落坐在雲綠的對麵,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狹長的眼眸掃她一眼。
雲綠十分鎮定,又叉了塊荷包蛋吃。
保姆阿姨端來兩碗熱騰騰的粥,放在兩個人麵前,雲綠叫保姆阿姨一起吃,保姆阿姨說:“我去給你收拾下屋子,剛才在家吃過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
雲綠撕開了半截麵包配粥,看了眼江鬱,“你什麼時候開學?”
江鬱慢條斯理地喝著粥:“住兩天,後天回美國。”
“哦。”雲綠點頭。
兩個人吃完早餐,保姆阿姨搞好衛生提著垃圾袋走了,屋裡昨晚江鬱帶進來的濕氣被清乾淨了。
窗簾全拉開,外麵還是一片白茫茫,但壁爐的火一直滋滋滋地跳著。雲綠盤腿坐在地毯上,拿著昨天的單詞拚圖繼續玩兒,江鬱坐在對麵的沙發上,低頭玩手機,幾秒後,他喊雲綠一聲。
雲綠抬頭。
江鬱頭都沒抬,修長的指尖按著屏幕,說:“進群,搶紅包。”
雲綠拿過手機,點開微信。前麵的聊天列表多了一個四人群。
名字簡單明了【紅包群】
裡麵有江鬱,周揚,許殿,還有她,雲綠見狀又拉了裡園進來。裡園一進來就哇了一聲,“我在家裡無聊得數瓜子了。”
這時許殿發了一個口令紅包【爸爸】
幾個人手速快,看都沒看。
紛紛複製。
“爸爸。”
“爸爸。”
........
許殿:“乖!”
周揚:“臥槽.....”
下一秒,江鬱也發了一個口令紅包【雲綠你老婆】
於是,幾個人又搶。
“雲綠你老婆。”
“雲綠你老婆。”
.......
江鬱:“大家客氣了,暫時還不是,還不是....”
一臉的謙虛。
許殿:“......”
周揚:“噗——”
裡園:“雲綠我對不起你。”
雲綠:“.....”
她抬頭掃江鬱一眼,他挑眉看她,後笑著道:“不服氣你也發,江鬱你....咳。”
他耳根微紅,偏頭了一下,又道:“你老公。”
雲綠臉也有些紅,她氣惱地也發了一個口令紅包【江鬱狗東西】
“江鬱狗東西。”
“江鬱狗東西。”
.......
裡園:“哈哈哈對不起我手快了!!!!真不是故意的。”
許殿:“十分貼切。”
周揚:“哇哈哈哈哈哈.....”
江鬱:“.....”
就在我麵前也敢這麼囂張??
*
兩個人玩了一個下午的紅包,雲綠收到了不低於五千塊,她自己都沒發多少,江鬱許殿周揚三個人發得最多。她伸伸懶腰,再坐直時,跟前遞了一個很大大紅色的紅包,江鬱坐在茶幾上,挑眉。
“新年快樂。”
她遲疑了下,伸手,拿過紅包,拆開了看,一疊中國的大紅牛。
都是新的,而且連號。在這兒呆這麼幾個月,雲綠好久沒見過大紅牛了,此時突然覺得很親切。
她抬頭:“謝謝你。”
隨後,她彎腰拿起一個紅包,往裡麵塞了幾張英鎊,遞給他。
江鬱挑眉,伸手接了,“謝謝。”
雲綠抿唇一笑。
心裡湧起一股溫暖,她父親都沒來看她,這種親手交紅包的舉動才有過年的感覺。
晚上。
保姆阿姨努力做了一頓中國菜,初一吃素,豆腐青菜蘑菇之類的,但是她手藝很好。三個人還喝了紅酒。
吃到一半,雲昌禮發了一個視頻過來,雲綠看著提示很久,才點接通,屏幕稍微晃了一下,雲昌禮的臉出現在裡麵,他衝雲綠一笑:“綠兒!新年好。”
雲綠支著下巴:“新年好。”
“新年好,雲綠,那邊下雪嗎?”程嬌探頭過來,她穿著紫色的裙子,遮住了肚子,但可以看到隆起的弧度。
雲綠眼眸一下子就冷了,她抬著下巴說:“爸,沒什麼事我掛了,我們還在吃飯。”
程嬌完全沒看到雲綠神情變化似的,還笑著繼續說:“吃什麼呀?給阿姨看看。”
她那神情極其溫柔。
但是鏡頭時不時一晃,對上她的肚子。雲綠立即想關視頻,雲昌禮又湊了過來,道:“是啊,發過來給爸看看,你吃了什麼,看看珍麗給你做了什麼吃的。”
雲綠忍了。
不情不願地調了攝像頭,對著桌麵上的菜拍。
鏡頭輕晃,畫麵裡一晃而過一隻修長的手掌,戴著黑色腕表,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紅酒杯。那明顯不是女生的手,也不是保姆的手。看鏡頭的程嬌程筱雲昌禮三個人都愣了下,程筱立即擠到鏡頭:“妹,今天有朋友過去你那裡吃嗎?”
雲綠愣了下。
江鬱也抬頭看一眼那手機,微微斂眉。
雲綠立即調轉了鏡頭,神情不耐:“沒有,你看錯了。”
“吃飯了,不說了。”說完,她就掛斷了視頻,把手機放在桌上,拿起筷子繼續吃飯。江鬱長腿往前抵了下,笑了聲,低頭也繼續吃飯。
兩天。
過得很快。
第三天,一早,江鬱就得趕飛機,雲綠裹著外套,送他出門,周揚跟許殿兩個人靠在車門上,兩個人都咬著煙往這兒看。江鬱提著行李袋,回頭看她,雲綠站在台階上,外麵雪已經停了,但仍是白茫茫一片。
還沒全化開,江鬱緊緊看著她。
幾秒後,他兩手攤開。
示意雲綠抱他。
雲綠斟酌不敢上前,隻是從口袋裡摸出了一瓶草莓酸奶,塞在他衣服口袋裡,“喝吧。”
江鬱低頭。
“我不喜歡喝。”
雲綠伸手,拍了拍他胸口,“哪有男孩子不喜歡喝酸奶的,喝完。”
江鬱看她小手在胸口一下一下地拍著,忍了忍笑。隨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前帶,雲綠按照慣性撲進他懷裡。
鼻息間,他身上混合著她用的那款沐浴露的香味,他兩手從口袋裡拿出來,繞過她的細腰,摟住她。
他嘖了一聲:“如果在國內,肯定邀請你去我家參加晚宴。”
雲綠略微掙紮。
他抱了一會兒,就鬆手了。離開之前,薄唇擦過雲綠的耳朵,她顫了一下,臉紅了。江鬱深深看她一眼,提著行李袋走下台階,高大的身子走向路邊的黑色轎車,雲綠站在原地看著,看許殿周揚兩個人先上車。
江鬱將行李袋放進後座,隨後站在車旁,低頭點煙,側臉冷峻,幾秒後,他抬頭看她一眼,揮手。
讓她進去。
雲綠抿了抿唇,轉身進門。
誰能想到,這輩子目前為止陪她最多的人竟然是江鬱,她脫下身上的外套,掛起來,坐在壁爐前,看著落地窗外,黑色轎車呼嘯而去,這時,雲綠腦海劃過了一些畫麵,高二那個寒假,她推了程嬌一下,明明沒用什麼力氣,但程嬌卻順勢摔在了地上,雲昌禮跟程筱一進門就看到了這一幕。
雲昌禮跑過來把她推開,太過用力,雲綠後背直接撞在酒櫃上,疼得她一口氣直抽抽,但是沒人注意她,全注意在程嬌的身上,程筱還緊張地大哭起來,雲昌禮一回神就凶了雲綠,隨後飛快抱著程嬌出門,送去醫院。
她扶著腰,茫然地坐在椅子上,疼得臉色都發白了。
蕭姨看到她這樣,也沒有過來問她,都當沒看見。她呆愣地坐了很久,手機也在那時滴滴響了起來。
一條群艾特人的微信。
是周揚艾特的,他說:“江家要舉辦新年晚會,特意邀請一些同學來,姓式筆畫隻有4筆的同學請出列。”
4個筆的姓式非常少。
群裡同學沸騰起來,紛紛開始算自己的姓式,一圈下來,竟然沒有人是四筆的,一群人全唏噓了起來。
隨後就有一個同學說:“好像隻有雲綠的雲姓是四筆的。”
“哎,你提醒我了。”
“真的是耶。”
“彆開玩笑了,江鬱怎麼會邀請雲綠,嘖嘖,他要是知道是雲綠估計後悔了。”
“就是,肯定不會是雲綠的。”
“她也沒資格去!!!”
那會兒她麻木地看著聊天記錄,一句話沒吭,她完全沒有一點心情波動,隻是在周揚說那句話的時候,多看了周揚幾眼。
也是的。
江鬱怎麼會邀請她。
她抓起手機,扶著疼痛的腰上了樓。
後來,第二天,聽說程筱去參加了江家發起的新年晚宴。又看到程筱從晚宴上回來那副春風得意的樣子。雲綠就知道,那個什麼筆畫都隻不過是噱頭而已,真正能被邀請的還是會被邀請的。
比如程筱。
這事情,她就給忘記了。
而此時,再想起來,又結合江鬱方才的話,雲綠倒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