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個月左右,雲綠順利生下一女嬰,取名江甜甜,這名字是江悠悠給取的,一家子男人包括雲綠都沒意見,都希望江甜甜將來能跟江悠悠一樣,在蜜罐裡長大。
江鬱單手抱著女兒,從身後摟住澆花的雲綠,說:“最近女兒老咬人。”
“是麼?咬你哪兒了?”雲綠理了理被花朵壓到的葉子,江鬱勾唇,“咬手指。”
“還是你比較會咬。”後麵還加了一句渾話,雲綠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抓了抓女兒的手指,又瞪他一眼,才彎腰繼續澆花。
自從女兒出生後,江鬱冷峻的麵容柔和了很多,在外麵不知道,但是在家裡,他常常抱著女兒,跟江戮這個年輕的爺爺搶著抱江甜甜,陽光透進了院子,灑在花朵上麵,雲綠放下灑水壺,擦了擦手,回身墊腳親了江鬱的薄唇一下。
江鬱勾唇,捏著她的腰揉了揉,後又親了一下女兒的臉頰。女兒眼睛滴溜滴溜滴轉著,因為長牙了,小圍巾上全是口水,還使勁地吹泡泡
江鬱親一口,沾上口水,嘖了一聲,一點兒都不嫌棄。摟著雲綠說,“晚上吃點什麼?”
雲綠想了下,“都行吧,爸晚上不回來?”
“不回,忙著呢,最近股票跌宕,他看得緊。”
雲綠笑起來,“行,那我下廚。”
柳姨已經做好江甜甜的輔食了,從江鬱懷裡抱走江甜甜,江鬱盯著那花花綠綠的輔食,還伸手撚了點兒吃一口。柳姨忍不住好笑,“味道怎麼樣?”
“一般般,我女兒就吃這個?”江鬱掐著腰,有點兒不滿。
“雲綠,把你老公帶走。”柳姨再一次被嫌棄了輔食,心生不滿,衝雲綠喊道。雲綠哎了一聲,從廚房出來,拽著江鬱的襯衫領口就往廚房裡走,江鬱老實地跟著,語氣有點兒不滿:“也就在家裡才能這樣對我,在外麵給點麵子”
“現在外麵的人傳我妻管嚴”男人在身後嘀嘀咕咕,雲綠在門口鬆了手,回身,掐著腰,抬眼,“我管你什麼了?”
江鬱垂眸,搖頭,“沒,你一直沒管我,是我自願讓你管的”
一個月前,周揚生氣,雲綠因身體不好在家裡陪江甜甜,江鬱一個人去參加,到了以後,酒不敢多喝煙不敢多抽,時刻捏著手機,還看手機。周揚一行人調侃他,英年早婚也就算了,這還被管得從龍變成了小蟲
於是從此他妻管嚴的名號就出來了,現在一出門,那些個損友就問,“有沒有跟嫂子報備一下啊?”
“告訴嫂子,今晚九點半能回家”
江鬱咬著煙,一句話不敢反駁。
因為他確實不想晚回家,更不想抽太多煙惹雲綠身體不好,她生完妹妹後總是容易喉嚨發炎咳嗽,在家他基本不抽煙。不反駁於是這名聲就傳開了,誰知道他這明明就是自我約束。
簡直了。
雲綠看著跟前高大的男人,眼眸裡盛著愛意。結婚一年多,從懷寶寶到生寶寶,雲綠終於見識了江家男人的好,江鬱所說的話都兌現了,她何其有幸這輩子能碰上他。
她上前,摟住他的腰。
江鬱挑眉,“又來了又來了,老是動不動就抱我,你老公那麼值錢”
雲綠的手鬆了,回身要走。江鬱愣了下,立馬追上去,主動摟住,“好吧,我抱你。”
隨後溫熱薄唇就貼上雲綠的脖子,雲綠笑了笑,說:“老公,今晚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都行吧,你也可以做你自己,我最想吃你。”江鬱嗓音帶笑。
雲綠:“”
柳姨年紀大了,因為芹姐的事情後,瀾姐也被請回去了,家裡又請了一個年紀稍大的阿姨來分擔柳姨的工作,雲綠如果沒事,也會下廚做飯,江家彆墅裡如今越來越熱鬨。
雲綠也充分感覺到家的溫暖。
她進廚房去做菜,江鬱抱著女兒回書房辦公。
這個女兒奴,非得讓女兒在他身邊滑溜著轉來轉去,女兒如今也可以坐學步車了。
鑽這裡鑽那裡。
有時還鑽到江鬱的辦公桌下,江鬱就得伸手把她拉出來,下一秒她又給鑽進去了。
江鬱看著女兒真的哪哪都覺得甜。
跟其他高管開會就算了,跟林秘書開會都會把女兒抱在懷裡,任由女兒抓他的領口。
林秘書在鏡頭那邊。
看得無比羨慕,因為江甜甜長得實在太可愛了!!
好想擁有一個江甜甜。
“江總,我現在就去處理。”林秘書依依不舍地看著江甜甜,江鬱嗯了一聲,還抓著江甜甜的小肉手朝林秘書揮一揮。林秘書被萌翻了,江鬱卻冷酷無情地關掉了視頻。
林秘書:“”
書房裡電話跟著響起,江鬱接起來,雲綠儂軟的聲音在那頭傳來,“老公,吃飯了。”
“好。”抱著女兒起身,江鬱掛了電話,下樓,餐廳裡,雲綠圍著圍裙正擺著筷子,她穿著及膝的黑色裙,長腿又白又直,加上她最近參加了瑜伽運動,臀部很翹。
江鬱眼眸一暗,走上前,忍不住單手壓著她後背,低頭吻住她露出的脖子。
雲綠嚇了一條,撐在桌子上,後頸一陣溫熱。“江鬱,你你彆那麼禽獸”
柳姨跟另外一位阿姨都在呢。兩位阿姨已經習以為常了,年輕人嘛,這位少爺慣來行為囂張,好幾次在客廳的沙發就壓著人親,偶爾還直接抱著就上樓,影廳裡一旦他們夫妻進去看電影。
其餘的人最好就是彆靠近。
江戮好幾次麵無表情地掃到,麵無表情地走了。江悠悠倒是笑眯眯,能看一點是一點,隻是小姑娘最近似乎也有點情竇初開
因為家裡人不多,雲綠跟江鬱商量了一下,讓兩位阿姨一起吃飯。江家在老爺子那一輩,輩分分明,主仆有序,但是現在是江鬱做主,又是新時代,也不興那些規矩了。
江鬱又聽老婆話,所以,兩位阿姨也不客氣了。
吃完飯。
雲綠也回書房去辦公,她近來身體又有些差了,抵抗力下降,見點風就要感冒。所以儘量不熬夜,隻是夜晚夢多,常常夢到一些零碎的畫麵,這些畫麵似真似假,卻令人心驚。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夢到這些夢,而且一再反複。浴室門拉開,江鬱係著浴袍帶子,帶著一身水汽朝雲綠走來,雲綠支著臉頰,看著他冷峻的臉被熱氣染得有幾分看不清。
夢裡。
他曾經砸碎了一個花瓶,眉眼鋒利,似是癲狂。
但是她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
一個人的日子無趣,乏味,感官跟死了一樣。常常上一秒想起來做點什麼,下一秒又失去了勁頭倒了回去,繼續在床上,在沙發裡攤著,八十多平米的房子兩房一廳。
卻越來越覺得太大了,因為看不到儘頭,偏偏又清楚無比地知道在什麼角落裡放著什麼東西。
一直沒有請保姆,衛生都要自己搞,洗手間外麵積水了,從前兩天就有了,雲綠卻一直提不起勁去弄,於是每次經過洗手間門口,腳就沾著積水,回到房間又弄得整個房間都是。
她抓了抓頭發,看著屋頂。
日子太麻木了。她翻個身子,拿起手機,點出了雲昌禮的名字,心想,讓爸爸來看看她。
她給爸爸做飯,要麼聊聊天,或者跟爸爸出去走走,好久沒去過商場了
電話很快接通。
音樂一下一下地響著,直到響到底了,斷了。
“你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機械的女聲響起來,一遍一遍地告知。雲綠不死心,繼續打。
打了好幾通,終於,那頭有人接了,她唇角揚起,正想說話。
一道溫柔的女聲傳來,“雲綠?你爸爸他最近很忙,你彆來打擾他”
“等過幾天,他有空了,再給你回電話。”
上次,這個女人也是這麼說的。但是爸爸沒來看她,一直都沒有,雲綠一口氣上來,想罵她,可是卻梗在了喉嚨裡,她這輩子都是這樣,什麼話都壓在喉嚨裡,從來沒有一次能順利地,暢快地說出來。
她,隻能掛了電話。
後不甘地咬著牙齒,又一次撥了過去,這次女聲聲音略變,仿佛她很不懂事,“雲綠,你爸爸真的好累,他公司忙成那樣,你不懂嗎?”
“我想跟爸爸說句話。”雲綠嗓音帶了些哀求。
“你爸爸沒空。”
砰——
這回,那邊先掛了電話。嘟嘟嘟的聲音傳來,雲綠盯著手機,又看一眼地麵上的積水。
眼眶後紅了。
她拿起手機,對著自己拍了好幾張相片,心想著,這一張是給爸爸的,另外一張留給媽媽
可是她沒有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