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二
青陽市是一座靠山的城市, 空氣好綠化棒，五六年前還是三線小城, 後來開發修地鐵, 目標往二線城市奔，如今已經修好了兩條地鐵線，房價一下子躥的老高。
五六年前在市中心買一套綠化好的中高檔小區房, 一平米也就六七千，像是郊區開外的那就更便宜三千多, 不過當時物價工資也低。現如今, 不提市裡的, 就說郊區青陽山下的新樓盤, 一平米就要一萬二三呢。
翻了三四倍的價錢。
“……也不能這麼說, 我們小區配套設施好，單是學區房就值了。您瞧瞧, 青陽最好的高中離我們小區也就兩公裡的位置，小孩搭公交就一站的距離, 還有青陽初中也在一條線上，市教育局有規劃, 馬上就在這兒蓋一座青陽一小, 就在我們樓盤隔壁，更彆提咱們小區還有專屬幼兒園，您想想買了這兒，自家孩子幼小初高一條龍上學可不用愁了，一萬五是比彆的樓盤貴些, 但咱們為孩子教育值啊，您說是不是？再苦也不能苦孩子。”
售樓部的銷售人員對著買房的一家三口說的是天花亂墜，那對年輕夫妻明顯心動，丈夫說：“是挺不錯的。”
“可也太貴了，昨天看的離這裡一千來米，小區也不錯，一平方一萬，還送十五平方，到時候能接爸媽來住看嘉嘉。”妻子覺得這裡貴，她一個月四千三，老公六千，有個閨女上幼兒園托費就一千，攢了這麼多年兩家父母再給補貼點，首付拿出來，以後還貸可就辛苦了。
他們可以辛苦一些，但閨女大了彆的孩子都繪畫舞蹈鋼琴班，她家嘉嘉總不能什麼都不學吧？
銷售人員便嗬嗬一笑說：“您說的是綠棕小區吧？我知道那兒，便宜是便宜，但距離地鐵口遠啊，不像我們小區直通大門，還有那裡我是聽說，您可以搜搜，那樓盤蓋的時候死過人。”
“嗬！”妻子倒吸一口冷氣，怎麼就死人了？
“您不信搜搜，網上還有新聞的。”銷售人員斬釘截鐵說。
丈夫也毛骨悚然，注意力被引走了，掏出手機搜青陽、綠棕小區死人，關鍵詞一出來跳了許多新聞頁麵，妻子看了眼，是小區建築時有個工人從高架摔了下來。
“新聞上沒說死了。”妻子說到死聲音都壓低了，可能怕招晦氣似得。
銷售人員便用神秘口氣說：“確實那什麼了，被蓋了過去，您知道這種事情要是爆出來，誰還敢買房子。”
倆夫妻是徹底動搖了心，覺得這裡貴五千但確實好點，起碼青陽高中的升學率就是一絕，隻要上了青陽高中就沒有考不上大學的。
好像為了女兒能拚一把努努力。
夫妻倆對視一眼，想著，那麼就簽下認購合同書吧？
銷售員心裡樂，今天又能成交一單了。
“簽吧。”丈夫咬咬牙說，錢不夠大不了他下班後在跑跑滴滴。
妻子點頭，就是覺得周圍怎麼突然就冷颼颼的，還想著這樓盤果然有錢，售樓部開的空調冷氣十足，也沒在意。
銷售人員去拿了合同，簽字時，丈夫就聽到一女聲幽幽的說：“你問問他買房子就能上青陽高中嗎？一定能入學？”
丈夫握著筆的手頓住，迷迷瞪瞪跟銷售人員重複了遍。
“這——您看啊，您家小孩上了青陽一小青陽初中，怎麼可能上不了高中呢？”銷售人員盯著顧客的筆，就這臨門一腳了，怎麼停下來了？
這時候妻子聽到一男孩聲，“青陽一小還沒蓋，青陽初中高中不是學區房規劃，尤其是青陽高中，是憑本事考進去的，成績不過關，你住在哪裡都不頂用。”
“還有隔壁一萬的樓盤沒死人，工人腿斷救好了。”
“笨蛋，被騙了。”
一男一女的聲，聲音都很清脆，聽著年紀小。
倆夫妻一個冷顫，四處一看，身邊空蕩蕩的就沒人啊，那剛才誰在他們耳邊說話？最後合同不簽了，被銷售纏久了，夫妻倆說這售樓部鬨鬼，還有你這人滿口胡話，青陽高中能是你們樓盤的學區房？做什麼夢！差點被你們繞進去！
吵鬨聲大，影響不好，銷售人員最後不敢在多說，人來人往的耽誤生意怎麼辦？
誰都沒發現，售樓部大廳一角落，沙發上，四個高中模樣的年輕男女坐在那兒，這四位就是當初pua高中校園副本的青陽四鬼了。
莊恒、錢嬌嬌、唐元、顧佳恩。
錢嬌嬌和顧佳恩坐在一排，從包裡掏出瓜子給顧佳恩，一邊嗑著一邊說：“這樓盤銷售整天胡說，要是買房就能進青陽，那還是青陽嘛。”
“對，當時為了考進來，整夜看書。”唐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