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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葉白終於平複好心情,鬆開了緊抱著霍承淵的手。
看到小花仙哭得眼睛和鼻頭紅紅的,臉上滿是斑駁的淚痕,霍承淵連忙取來濕巾,把對方的小臉蛋一點點擦乾淨。
“心情好些了嗎?”霍承淵小心翼翼地觀察小花仙的表情,見對方仍怏怏不樂,沒精打采,他想了想,將小花仙抱起,輕輕按上自己的胸口。
“聽到了嗎?”霍承淵問。
葉白揉著紅紅的眼睛,疑惑地望著男人。
“你哭的時候,我的心都碎了。”霍承淵一本正經道,“聽到碎片咣當響的聲音了嗎?”
葉白:“……”
都這種時候了,這人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啊!
葉白又想笑,又想哭,他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故作不滿地鼓了鼓腮幫:“你從哪裡——學來的冷笑話嘛,一點都——不好笑!”
“嗯,我是不太擅長哄人開心。”霍承淵親了親掌心裡的小花仙,“以後我會繼續努力的。”
以後……
葉白的心情晦暗了片刻,很快又強撐著振作起來——對,他和霍承淵肯定還有“以後”,他一定會幫霍承淵度過這次難關的!
見小花仙背後的小翅膀扇動了幾下,似乎又恢複了精神,霍承淵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他笑著摸摸小戀人的頭,問道:“小葉你為什麼會來書房?是有事來找我的嗎?”
葉白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敷衍道:“沒什麼事——就是想看看——阿淵你嘛——”他飛快轉移了話題,問起自己關心的事,“那個叫丘程的人——說的‘屍檢報告’——是什麼東西啊?”
他確信那就是原著裡導致霍承淵敗訴的“關鍵性證據”,雖然自己翻書也能獲得答案,但那太費時間了,還是直接詢問當事人比較快捷。
見霍承淵麵露猶豫,似乎不想和自己這隻小花仙談論這件事,葉白有點急了,連忙拽了拽男人的衣袖。
“不要——瞞著我,我想知道——阿淵你的事!”他可憐兮兮地央求道,“你就——告訴我嘛!”
見小花仙眼巴巴地望著自己,似乎隻要自己拒絕,就會哭出來的樣子,霍承淵又無奈又好笑,終於點了頭。
“也是,的確該和你說一下。”他揉了揉對方的小腦袋,感慨道,“我們小葉可是成年的小花仙,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幼崽,有些事也該讓你知道了。”
雖然霍承淵一直不想讓單純的小花仙卷入人類世界的勾心鬥角,但事到如今,單方麵的隱瞞和敷衍已不是最優解,小葉的智慧和理解力一直遠超於其他小花仙,既然對方想要了解,自己就有告知它的義務,而且小葉大概率是可以聽懂和理解的。
霍承淵重新坐回到座位上,葉白飛到他對麵的筆筒上,兩人“相對而坐”,都進入了談正事的嚴肅狀態。
“那份報告,與控訴我的一個案子有關……”
霍承淵從頭說起,為了不嚇到小花仙,他沒有講述太多殘酷的細節,隻是簡單交代了莫斯頓城事件的來龍去脈,最後話題終於轉入了今天的事情——
“……丘程給我的那份屍檢報告,證實了死者體內有我精神力的殘留痕跡,每個人的精神力數據都是不同的,哪怕是相同的能力,也會有不同的數據體現,但死者體內殘留的精神力與我的完全一致,就佐證了這場災難的始作俑者是我,這是無可辯駁的證據和事實,幾乎可以直接給我定罪。”
……原來是這樣。
葉白陷入了沉思,半晌,他問道:“有沒有可能——報告造假?”
霍承淵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因為證據提交到審查所後,他們那邊也會驗證和複核的,丘程沒必要拿這個來騙我。”
葉白想了想,又問:“你的精神力——為什麼會——汙染到那些人呢?”
其實這也是霍承淵困惑的問題,他不太確定道:“我平時都佩戴著封鎖精神力的鎖鏈裝置,但在個彆情況下,我也動用過自己的精神力,雖然我對精神力的控製一直很好,從未感覺到異常,但也許……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它還是出現了擴散,所以才波及到了無辜的民眾。”
葉白望向霍承淵手上的銀鏈,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麼霍承淵時時刻刻都帶著它——有那樣恐怖的能力,還存在散溢風險,就算霍承淵對自己的控製力再自信,也不敢隨便放鬆警惕吧。
不過話說回來,霍承淵都這樣嚴防死守了,他本人也沒感覺到異常,但還是發生了那樣的慘案,葉白總覺得這事不簡單,肯定還有他們沒發現的貓膩。
“我覺得——現在就下結論——還是太早。”葉白飛到霍承淵身邊,鄭重其事地握了握他的手,“阿淵你不要——灰心,我相信——會有轉機的。”
……我會用劇透大法給你創造出轉機的!信我!
雖然知道小花仙是在安慰自己,但看到對方煞有介事的小表情,霍承淵還是忍不住笑起來。
“嗯,小葉你說得對。”他也笑著回握了一下對方的小手,“隻要沒到最後一刻,就依然可能有轉機。”
其實在說出這句話之前,霍承淵並不認為這個案子還有反轉的可能,但不知為何,看到小花仙那麼信心滿滿,他竟也有點受到感染,開始認真地思索起,哪裡還存在自己沒察覺到的漏洞。
……似乎還真的有。
他最初看到屍檢報告,受到的震動太大,後來又被丘程施加壓力,思維立刻被局限在了死胡同裡,腦中想的全是自己被定罪後,要如何安置溪溪和小葉的事情。
可現在再一細想,有些事似乎過於巧合了——為什麼偏偏在丘程急需有人協助他反擊皇室時,那個新的檢測儀器被投入了使用,並恰好生成了那樣一份屍檢報告,讓自己有了被丘程拿捏的“把柄”?
而且丘程和自己的第一次談判,就亮出了這個底牌,雖然和他著急讓德爾公爵失勢有關,但未免也太快了一點,這樣倉促的攤牌,和丘程以往的行事風格其實不太一樣。
霍承淵越想越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他模糊地感覺到:有一條自己沒察覺到的暗線,能將這一切反常表現給串起來,但他不知道要去哪裡找相關的線索,對此也毫無頭緒。
霍承淵在腦海中飛快搜索著密密麻麻的記憶碎片,可惜沒有找到有用的信息,反而頭還有些鈍痛,他輕嘶了一聲,按住了自己的額頭。
“阿淵你——怎麼了?”葉白看到霍承淵麵露痛苦,嚇了一跳,但對方很快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有點頭疼,大概是用腦過度的緣故。”霍承淵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看向葉白,“我可能要回臥室休息一下,你要一起嗎?”
葉白立刻舉手:“要的!”
霍承淵帶著小花仙往門口走,在打開大門前,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