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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一己私利,枉害那麼多條生命，他們，根本不配為掌權者。”
這是葉白第一次看到霍承淵如此直白地表露對當權者的不滿,以前——至少在表麵上——霍承淵一直是不動聲色的,無論被賜予了恥辱婚約，還是遭遇了輿論的抹黑和打壓，他都表現得逆來順受,毫無怨言,完美扮演了一個無力招架的失勢貴族。
但葉白知道,對方心中早已燃燒起了黑色的火焰，它悄無聲息地蟄伏著,醞釀著，膨脹著,在某一個節點，將徹底爆發,翻天覆地,烈火燎原。
“現在——還不是時候。”葉白擔心霍承淵提前知道了真相，會因憤怒做出衝動的事,連忙提醒道，“以後會有——更好的時機,你需要——耐心等待。”
他說得委婉,但霍承淵卻聽懂了,繼而有些詫異——小葉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是因為平行世界的那個自己,也做了相同的事嗎？
“我明白。”霍承淵點點頭,“我不會衝動的。”
現在奧古剛手攬大權,正是權勢滔天的時候,硬碰硬不會有好結果,而且莫斯頓城這件事，他們雖然知道了內幕真相，卻沒有證據，師出無名的話，很多勢力並不會響應和下場，反而還容易打草驚蛇。
“現在最重要的是——贏得庭審。”葉白說，“我們要想辦法——自證清白。”
霍承淵對此是認可的，但這並不是容易的事：有利的證據已經被奧古他們抹去了，現在距離庭審已不到一個月，如此短的時間內，追查新的線索是很困難的。
“可以考慮從丘程那邊下手。”霍承淵輕輕摩挲著下巴，腦中漸漸有思路成型，“他從研究所盜取精神力數據的事，也許可以查一查。”
雖然過去這麼久，很多證據大概率都被抹去了，但軍部是霍承淵十分熟悉的地盤，隻要仔細查，還是有發現蛛絲馬跡的可能的，從這裡找突破口，總比從零開始去尋找那個非法實驗室的下落強。
葉白想了想，突然問：“你認識一個——叫陸星時的人嗎？”
“認識。”霍承淵點點頭，“他是諾奧帝國的太子，我們以前有過合作，關係還不錯，他怎麼了？”
“我看到——他能幫助你。”葉白說，“你可以把——莫斯頓城的真相，告訴他，他那邊似乎有——追查這件事的——辦法。”
其實葉白也不太確定，因為按照書裡的記載，陸星時是在一年後，通過無意間的讀心才發現了莫斯頓城的問題，現在去找他的話，不一定能得到有效線索。
不過陸星時的一位長輩曾是參與“造神計劃”的精英研究員之一，那個長輩現已十分年邁，目前隱居在某個療養星球頤養天年，如果能通過陸星時聯係上那個老研究員，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好。”霍承淵對小花仙的建議全盤接受，“我會聯係他的。”
該說的都說了，霍承淵似乎也都聽進去了，葉白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他飛到霍承淵麵前，伸出小拳頭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阿淵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贏的。”
霍承淵勾了勾嘴角，他也伸出手，握拳與小花仙的小拳頭碰了碰。
“加油完畢。”他笑著說，“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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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霍承淵明顯比之前忙碌很多，他開始頻繁的外出，有時一整天都不在家，晚上很晚的時候才回來。
葉白也沒閒著，他上午上課，下午和晚上繼續腦內之書，希望能找到更多有利的線索，可惜暫時還沒新發現。
白天兩人各自忙碌，晚上睡覺前，葉白和霍承淵會交流一下信息。通過霍承淵的講述，葉白知道他對丘程的調查有了一點成果，雖然還不足以錘死對方，但已經掌握到了丘程向境外人士傳輸數據的痕跡。
“你要在庭審時——告發他嗎？”葉白問。
要是能證明丘程傳輸的是霍承淵的精神力數據，那軍部出示給審查所的那份屍檢報告，效果就會大打折扣，霍承淵的勝訴可能性也會大大增加。
“我暫時不打算驚動他。”霍承淵說，“有更好的選擇時，手裡的牌不需要一次性全打完。”
他原本的確是想把丘程這條線當突破口，不過按照小葉的建議，聯係到陸星時後，霍承淵發現了更好的方案——由陸星時出麵搭橋，霍承淵和那位參與過“造神計劃”的老研究員成功取得了聯係，對方表示可以用特殊方法對死者屍體內的精神力殘留痕跡做鑒定，隻要鑒定出該精神力有在實驗室人工合成的痕跡，就可以證實莫斯頓城的事與霍承淵無關，對他的質疑和指控也會不告自破。
不過這個鑒定方法需要用到一類特殊儀器，那種儀器是“造神計劃”的產物，在造神計劃被封殺時，這些儀器也失去了用武之地，過去了這麼多年，它們基本都成了破銅爛鐵，留存下的寥寥無幾。目前霍承淵行動的重點，就是找到或重造這種儀器。
葉白不知道霍承淵能不能趕在庭審前搞定儀器，拿到那份關鍵性的鑒定證據，不過他看霍承淵提及此事時，語調輕鬆神情自若，應該是有不小的把握……吧？
“……我這邊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了。”霍承淵分享完了今天的信息和進展，伸手戳了戳頭頂的小花籃，“小葉，該你了。”
本來兩人睡前躺著聊天就很像上下鋪室友了，自己的“床鋪”被這麼一戳，葉白覺得更像了——這不就是下鋪室友蹬床板行為嗎！
葉白在小花籃裡翻了個身，趴在床鋪上朝下望了一眼：“我今天沒什麼——能分享的，因為沒看到——有用的線索。”
“我沒問你這個。”霍承淵又戳了戳小花籃，聲音帶笑，“你昨天不是答應說，會幫我看看平行世界的你是不是也睡在這樣的小花籃裡嗎？”
葉白：“……”
他以為昨天敷衍過去霍承淵就會忘記了，怎麼他還記著這個問題啊！
“呃，”葉白開始現編現答，“我、我看了！平行世界的我，也是睡在——這樣的小花籃裡。”
“是嗎？”霍承淵似乎有點不信，“也是這種藍色的小花籃？不是綠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