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灰的夜色中,皎潔的月光灑下來,將白蕪的臉浸在月光中。
他睡在柔軟的窩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夜空,冷白的月亮讓他聯想到光酥餅,厚實綿軟香甜的光酥餅。
他要是一口咬下去,滿口都是香甜,餅坯融化在口腔中,再順著喉嚨落到胃部,將胃部填滿,泛起暖洋洋的感覺。
白蕪咽咽口水,閉著眼睛正想仔細暢想一下光酥餅的滋味。
他哥的小呼嚕恰巧在他耳邊響起,餘音嫋嫋,綿綿不絕,
艸。
思緒全打斷了。
白蕪轉頭看向旁邊仰麵躺著的青年,心底裡歎口氣,他投胎到獸人世界,成為了一名亞獸人,這輩子可能都吃不上光酥餅了。
白蕪盯著外麵的月亮,越盯越餓,胃部泛起酸水,甚至有些灼燒感。
他晚上吃太少了,估計頂不住。
白蕪轉了個身,又歎了口氣。
就晚上那種用陶鍋燉成一鍋的大亂燉,就是現在放在他麵前,他也吃不下啊。
幸好他前十八年意識沒歸位,要不然每天吃這樣的食物,他早跳河了。
早知道投胎投成這個樣子的話,他還不如去投豬胎。
豬食口感可能都好一些。
白蕪揉揉胃部,決定這兩天怎麼也要弄點好吃的,把上輩子的廚藝撿起來,不能再裝傻了。
不然遲早都要把自己餓死。
白蕪扯過邊上他哥壓著的羽毛被,蓋在肚子上,強迫自己睡了過去。
第二天他揉著眼睛醒來的時候,他哥已經不在窩裡。
伸腳一探,他哥被窩那邊已經涼了。
白蕪坐起來,越過窩邊的欄杆往外看。
晨曦中,他亞父坐在窩前麵的火塘旁邊,正用陶罐燉些什麼東西。
隱隱約約傳來的氣味告訴白蕪,今早的早餐味道必然不會怎麼美妙。
“醒了?”他亞父抬頭正好對上他的眼睛,朝他招手。
“亞父。”白蕪頂著一頭亂發打了個哈欠,整理羽毛裙,從窩裡爬起來,穿上獸皮鞋走木梯下到草地上。
暮春的早晨還有些冷,他一出窩打了個寒顫,素白的胳膊上暴起一片雞皮疙瘩。
他走到山邊緣放眼四望。
太陽還沒出來,遠山彌漫著白色的晨霧。
他們這個族群居住在山邊。
山腳到半山腰,到處都是族人做的窩。
作為鳥獸人一族,他們的居住的習慣和鳥類很像。
白蕪回頭看了眼他們兄弟睡的窩。
他們睡的窩其實就是個大號鳥窩,下半部分是石頭壘起來的台子,上麵是放大版的地球鳥窩,再上麵則是一個用四根木頭撐起來的草棚。
簡單又奇特,異域風格十足。
白蕪深深吸了口清晨有點涼的空氣,擴充了一下肺部,抬腿往外走去。
他們家的地勢相對較高,住在半山腰,上麵基本沒住族人。
下麵的窩就多了,白石頭,木色窩,窩上麵搭來擋雨遮陽的草棚子有紅有黃有灰,看著十分漂亮。
此時各家各戶都出來活動。
無論獸人還是亞獸人,都光著上身和腿,下身圍著一條羽毛裙,結實漂亮的肌肉晃得人眼暈。
白蕪站在山邊,看著身材不輸模特的族人們,伸手摸了摸自己隱隱露出輪廓的腹肌。
重新投胎一遭,他身材比上輩子還略好一些。
正當白蕪看得入神,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傻站著乾嘛?”
白蕪哆嗦一下,下意識一捂耳朵,轉頭對他哥岸怒目而視。
岸道:“還不吃早飯,今天不去采集了?”
白蕪有氣無力,“去。”
白蕪下去下麵的河邊洗漱完,回窩前的火塘邊吃早飯。
他父親亞父和兄長岸都在。
他亞父川給他盛陶鍋裡的食物,“昨天吃那麼少,晚上餓壞了吧?”
白蕪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他亞父旁邊,死不承認,“沒有,我很早就睡著了。”
川抬頭看他們兄弟,笑道:“岸剛還說你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半晚上,吵得他睡不著。”
白蕪羊脂白玉一樣的臉頰刷一下紅了,羞惱道:“亞父你彆聽他瞎說,他的呼嚕聲才吵了我半夜。”
岸伸手拍向他後腦勺,“誰吵了,欠揍是吧?”
白蕪敏捷往前一閃,剛好躲開攻勢,轉頭瞪他哥。
兄弟大戰眼看一觸即發。
坐在邊上的父親墨抬眼,“吃飯。”
墨一出聲,兄弟兩人偃旗息鼓。
白蕪哼哼兩聲,不理他哥,低頭看碗裡的食物。
他依稀分辨出菜莖、熏肉、昆蟲,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
白蕪餓得微微抽搐的胃部一聞這味道,直接飽了七八成。
除了這個之外,也沒彆的食物了,白蕪沒辦法,拿起筷子,硬著頭皮吃了起來。
各家各戶都在吃早飯。
吃的食物也基本都是一鍋亂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