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蕪耳朵嗡嗡的,什麼也聽不見。
他整個人往下翻滾,無數草莖灌木打在他身上,抽出一道道血痕。在不受控的衝勢下,他雙手試圖抓住些什麼,沒想到抓到草和灌木時不僅沒穩住自己的身形,反而掌心被割得鮮血淋漓。
白蕪很快意識到這樣不行,儘力雙手抱頭,蜷縮著身子保護腦袋和軀乾。
在翻滾了幾十米後,他總算在一個比較平緩的坡麵上穩住了。
媽呀!
他還以為他會死在這裡!
白蕪一時動不了,隻能躺在原地,盯著樹木縫隙透出來的那一小片天空喘氣,
岸連滾帶爬地衝下來,雙手急促地在他身上撫摸著,嚇得聲音都抖了,“蕪,你還好吧?!”
“我沒事。”白蕪仰麵躺在緩坡上,隻覺得渾身上下無一不疼,他一口氣憋成三段吐,就怕吐急了牽動傷口,要再受一茬罪。
遝也趕到了,“蕪,你怎麼樣?我先帶你回去。”
白蕪緩過來些後,緩緩活動手腳片刻,齜牙咧嘴道:“沒事,皮外傷。”
遝過來幫他檢查了一下,見他真沒大礙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嚇死我了。要是你真受了重傷,墨非揍死我不可。”
白蕪輕喘著說道:“放心,阿父要真揍你,我會幫你求情。”
休息了一會,幾人再檢查了一遍,白蕪身上傷得最重的有三處,分彆是後背,大|腿和小腿。
尤其大|腿,被樹枝深深戳進去,直接將外麵的表皮豁開了,能看見裡麵的肌肉。
幾處傷口都一直在流血。
遝看了一眼立刻說道:“這傷太深了,我去采點草藥回來,你們待在這裡休息一下。”
“等等。”白蕪倒吸著冷氣,強忍著疼痛問:“血腥味會不會吸引猛獸過來?”
“附近沒什麼猛獸,我飛過去,一會就回來,你們彆怕。”遝道,“岸,你用草莖先幫蕪綁一下。”
岸焦急,“我知道,你快去!”
遝點頭,翻身變成巨大白鳥,直接撞破頭頂的樹枝,飛走了。
白蕪躺在落葉上,看著壓碎散落在各處的蘑菇,心疼道:“今天白乾了。”
“還在意食物?身上傷口要緊。”
“都已經傷了,再說什麼也沒用啊。”白蕪戳戳他,“岸,你把蘑菇和青根撿回來唄。”
“不去。”岸沒好氣,“撿什麼撿,要不是為了這破青根,我們也不會來陌生的林子。”
白蕪勉強笑笑,“都是我的問題,遝也是好心。”
岸翻了個白眼,“也是我的問題,沒看好你。”
兄弟倆在原地等待。
岸閒不住,到底還是將白蕪摔扁的背筐拿過去修補,破掉的地方暫時拿結實的草莖編織一下。
白蕪看他修完背筐,又撿了附近的蘑菇和青根回來,轉過頭笑了一下。
“還笑?”岸瞪他,“部落裡站不穩的小孩都沒你笨手笨腳。”
“我下次會小心的。”
“還想有下次?”
“嘶,我手指好疼,指甲是不是翻折了?”
岸瞬間被吸引走了注意力,抓過他的手查看,“翻折了三個指甲,等會一起上藥。”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遝帶著一把青色的草回來了,“草藥拿回來了,隻找到辣草,先敷上。”
岸點頭,四下看了眼,沒找到能用來砸藥的石頭,拿過辣草就要往嘴裡塞。
白蕪一把搶過草藥,“我自己來!”
他沒法接受將彆人嚼過的草藥敷在傷口上,親哥嚼過的都不行!
不待彆人反對,白蕪急忙將草藥塞進口中,一嚼之下,一股辛辣苦澀的味道直衝天靈蓋。
味道如此熟悉,白蕪臉色一下就變了。
這東西——怎麼是蔥味?!
白蕪兩隻手飛快將嘴裡還沒來得及完全嚼碎的辣草拿出來,放到眼前一看,赫然看見那藥草居然是一團蔥!
細細的,青綠的野蔥!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找了那麼久沒找到的調料,居然在這裡出現了。
蔥啊,哪個華國人不熟悉蔥的味道?
白蕪看著手裡的蔥,感動得快哭了。
他可是蔥花愛好者!
“怎麼了?”岸臉色跟著變化,“這草藥不對勁?”
遝探頭過來看他手裡的辣草,聲音都緊了,“我采錯了?這就是止血的草藥啊!”
“沒有。”白蕪被蔥辣得齜牙咧嘴,“我就是想起這東西能吃。”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岸沒想到他的關注點是這個,伸過手一把奪過他手裡的蔥,“你不會嚼,我幫你嚼。”
“我會!”白蕪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連忙躲開岸的手,將蔥的蔥葉部分塞進口中,嚼吧嚼吧敷在幾處傷口上。
這個世界沒消炎藥,必須敷草藥防止感染發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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