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發燒(1 / 2)

這頓餃子吃得心滿意足,白蕪難得睡了個好覺,沒想到第二天卻被冷醒。

他被凍了不知道多久,無論怎麼蜷縮身體,蓋緊羽毛被,手腳都一陣冰涼。

睜開眼睛,白蕪才發現天空灰蒙蒙,雨線連綿不絕,烏雲之中,偶爾有閃電一閃而過,炸開紫白色的光。

白蕪皺起眉頭,

昨天兩位父親就說今天會下雨,沒想到今天真的下起了雨。

幸好窩頂加固過,要不然今天就得泡在雨裡了。

白蕪搓了搓手腳,清醒了一點之後忽然想起來,他們放在火塘的食物都還沒來得及收,尤其他們千辛萬苦做出來的青根粉,根本沒密封好!

他一個翻身猛地坐起來,趴在窩邊去看火塘。

他們的窩頂由乾草所製,雨水正順著窩頂滴下來,連成一條條細細的雨線。

透過雨簾往外看,灰暗的天空下,遠山起了白霧,近處的樹木草叢都被打濕了,尤其火塘那裡,還積了水窪。

簡陋的石灶被淹了小半,邊上一直放置的陶罐則不見了蹤影。

臥槽!

陶罐不會被衝走了吧?!

岸被他的動靜攪醒,擁著被子打了個哈欠,“你不困啊?”

白蕪身體往前傾,一把抓過放在窩邊的獸皮鞋就要往腳上套,“我看看我們的食物有沒有泡水裡。”

“還用等你?昨天亞父他們就把食物搬到窩裡去了。”岸道,“今天不用去采集和打獵,再睡會吧。”

白霧稍稍鬆口氣,探頭去看昨天種的青根和蔥頭,那裡也積了水,不知道會不會浸死。

岸跟著他往外看,“都收好了啊,睡吧。”

白蕪搓搓胳膊,隨口道:“太冷了,我睡不著。”

岸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發現他胳膊冰涼如水,立即翻身坐起來,“你冷怎麼不早說,我去亞父那裡拿床被子給你。”

白蕪吸吸鼻子,感覺自己都快流鼻水了,嗓子也不太舒服,“昨天晚上沒醒,今早才被冷醒。算了,我緩一會就行,你彆去了,下雨連個擋雨的東西都沒有。”

岸罵他傻,“才幾步路,你在這裡等著!本來就受傷了,要是淋雨生病就麻煩了。”

川聽到動靜,從隔壁窩裡探頭,“蕪怎麼了?”

岸喊道:“他說他冷,亞父你給床被子我。”

川站起來,“快夏天了,怎麼會覺得冷,沒生病吧?等一下,你們阿父正給你們找被子。”

白蕪不承認,“沒有。”

不管白蕪承不承認,川和墨還是窩裡的木箱中找出一床被子,給他們送過來。

岸抓著白蕪,向父親們展示白蕪冰涼的手。

兩位父親輪流摸了下白蕪的腦門,確定他沒生病後才鬆口氣,直接將他塞到厚重的羽毛冬被下麵。

羽毛冬被由羽毛和植物纖維編織而成,底下有一層細細的絨毛,蓋著有點像羽絨被,但要比羽絨被硬得多,且形狀相對固定。

白蕪裹著羽毛被,感覺像裹著一層紙皮箱,觸感不怎麼樣,不過的確漸漸暖和起來了。

白蕪慢慢恢複了些精神,縮在羽毛被裡問:“今天吃什麼啊?”

“之前儲存的肉乾。”川解釋道,“今天沒辦法生火,隻能吃冷食。”

白蕪昨天剛吃過餃子,今天倒不饞,“肉乾也行。就是不知道這場雨會下多久。”

川笑道:“我們儲存夠肉乾了,彆擔心。”

外麵還在下雨,兩位父親懶得冒雨回自己的窩裡,一家四口乾脆躺在一個窩裡聊天。

雨天十分涼爽,雨聲又很助眠。

白蕪聊著天又睡著了。

沒想到外麵雨勢漸大,被風一吹,直接澆到窩裡。

川搬動他時驚醒了他。

白蕪猛地睜開了眼,一眼就看見小半個鳥窩都泡在雨水裡。

窩裡的東西已經被搬開了。

川隔著被子拍拍他胸口,表情很淡定,“沒事,繼續睡吧。”

白蕪遠不如他亞父淡定,坐起來,裹挾著水汽的風撲到他臉上,帶來一陣寒意。

他很快發現,不僅外麵的雨能飄進來,窩頂的草蓋子也被雨滲透了,一點點落下來,真叫“雨腳如麻未斷絕。”

好在窩都是用柔軟的草做成,雨落下來後,直接滲到下麵,慢慢漏走了。

窩底下墊的石頭也夠高,暫時應該不會有被淹的風險。

白蕪專注地看著雨,忽然說道:“要是我們建了房子就好了。”

岸問:“你想築窩?”

墨和川也看過來。

白蕪解釋:“不是窩,是房子。”

“房子是什麼?”

“就是……就是一種四麵有牆,風吹不進來,雨打不進去的建築。”白蕪抬頭看了眼窩頂,繼續道,“房子上麵還蓋瓦片,一般也不會漏雨。”

岸茫然,“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從來沒見過?”

白蕪麵色不變,“我在夢中看到的,可能是彆的地方的建築吧?”

川饒有興致地接話:“我在那些獸獸人聚居的地方倒是看過類似的房子。他們用木頭釘成架子,四麵蓋上草,確實能遮風擋雨,不過遠不如我們的窩寬敞。”

岸恍然大悟,看向白蕪,“你說的是那個啊?那種窩棚住著不舒服,反正一年也下不了多少次雨,我們的窩就挺好。”

“不是那種,是一種用石頭或者磚砌起來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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