遝經過反複思考後,最終還是答應了白蕪的請求,同意帶他去雪山邊界。
白蕪和家人說了一聲,第二天一早便帶上食物用具出發。
兩人以長途飛行時所能保持的最快速度往邊界飛。
遝一路都在擔心白蕪能否堅持,頻頻回頭看他。
白蕪借氣流跟著,平時顯得很嬌氣的人,這次一聲都沒吭。
兩人飛了一上午,中午遝主動要求休息,還硬讓白蕪睡一會。
白蕪肩膀和腋下疼得不行,他沒表現出來。
他從籮筐裡拿了兩個烤麵果和幾條肉乾,先遞給遝,“邊界是什麼樣的?物產豐富嗎?”
“要是豐富就不會是邊界了。就雪山和草原,動物不多,反而蟲子特彆多。邊界那邊的獸獸人還都是猛獸,把獵物抓得七七八八,我們沒事都不樂意往那邊去,去了很多時候也白去。”
“祭司大人常去嗎?”
“經常去吧,要沒有他的震懾,獸獸人那邊可能就會越界了。你不知道,獸獸人的祭司可遠不如我們祭司大人能打。”
白蕪又想到南遙那巨大的獸形,讚同地點了點頭。
這麼龐大的身軀,哪怕憑體重都能壓死一幫人。
兩人草草吃過午飯,白蕪小睡了一會兒。
等睡醒後,兩人變成巨大的白鳥,往西北飛去。
這一次,白蕪咬著牙要堅持,半路上一次都沒休息。
等到太陽落山的時候,他們終於飛到了目的地。
此時餘暉散儘,空曠的荒野上幾座雪山拔地而起。
雪山頂上殘餘夕陽斜照,將雪頂印成淺黃色。
遝帶著白蕪往山腳下飛。
山腳下是一片荒地,怪石嶙峋,荒草寥寥。
白蕪明顯感覺到這裡海拔要高一些,在地上喘氣時都不如在家平順。
遝也累壞了,坐在草地上,將籮筐裡的防蚊草拿出來,分了一半給白蕪,自己手中那半用力揉碎,塗滿每一寸裸露出來的肌膚。
白蕪氣都快喘不勻,拿著防蚊的草,手還在抖。
遝塗好了自己,轉頭問白蕪,“要不要幫忙?”
白蕪喘著氣,搖頭拒絕。
遝盯著他蒼白的臉色,“這次我真服你了,沒想到你居然一天就能飛到這裡。”
白蕪聲音沙啞,“以前隻是沒必要,咬咬牙,亞獸人也能飛很快很久。”
遝道:“反正我沒見過哪個亞獸人飛很快很久。”
兩人吃了帶來的乾糧。
遝去附近找了一大罐水來。
白蕪累得狠了,和遝商量下半夜守夜,隨便找了個地方躺下。
這裡環境如此惡劣,底下的草凹凸不平,還有蚊子在滋擾,風也挺冷,他躺在草地上,卻覺得比躺在家裡柔軟的窩中還要愜意,閉眼就進入了黑甜的夢鄉。
第二天一早,他才被遝喊醒。
白蕪睡得神清氣爽,連臂膀都不痛了,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軀,就地跳了跳,“怎麼沒叫我起來守夜?”
“哪能叫亞獸人守夜?”
“那你現在睡,我在這裡守著。”
“不用,我晚上抓緊時間眯了一會兒,睡夠了。我們去找你說的豆子,太陽快升起來了。”
白蕪看遝的臉色還行,便沒堅持。
他們收拾了一下東西,背上背筐,變成白鳥,飛向雪山迎向朝陽的那一麵。
這次白蕪帶頭。
雪山非常廣袤,他從山腳下繞過去,飛了好一會,才飛到向陽那麵。
他原本以為要找很久才能找到那些豆子,沒想到剛飛過去,他就看到了草叢裡凸起來的豆杆。
這些豆杆起碼有兩米高,像一棵棵小樹,高瘦伶仃,葉子寥寥,上麵還有形狀特彆的豆莢,十分好認識。
白蕪一眼望去,看到了好幾十株豆杆。
豆杆被朝陽鍍上了一層橘黃,越發顯得豆莢飽滿。
這一趟果然沒白來!
白蕪內心中湧起一陣喜悅。
他鳴叫一聲,示意遝和他一起落到下麵去。
遝從他背後飛過來,後來居上。
兩人很快就落到山坡上。
白蕪背著背筐跑到最近的一根豆杆前。
他伸手比了一下,發現豆杆比他還略高一點。他再抓住最近一條豆莢,比了比,豆莢足有他小臂粗|長,用力一扯,豆杆的枝條都變形了,豆莢還沒扯下來。
遝在邊上抱怨,“嘿,這玩意可真難摘。”
白蕪笑了笑,又扯又擰,才把那條豆莢給扯下來。
他扯下來的豆莢沉甸甸,看起來飽滿肥厚。
放到鼻子底下聞一聞,豆莢末端的斷裂處,有一股草木的青澀味直衝鼻子。
他雙手用力,想撕開豆莢取出裡麵的豆子看看,沒想到豆莢十分柔韌,根本撕不開來。
雙手用儘力氣,他才將指甲掐進豆莢的表皮裡,從中撕開,裡麵是比彈珠還大的青黃色豆子蹦出來,好幾顆掉到了地上。
他彎腰撿起來,將柔嫩的豆子放到嘴裡,輕輕一咬,一股帶著些微苦澀的清香味爆開。
豆子很嫩,想必煮了也會很好吃。
嘗過了豆子,白蕪將豆莢放進嘴裡咬。
豆莢已經長老了,上麵有一層粗糙的凸起,還帶著一層絨毛,咬在嘴裡口感很奇怪,咀嚼後隻有一把纖維,看來並不能當菜吃。
現在喂給羊吃應該還行,隻是不知道這豆莢還嫩的時候,能不能當菜吃?
不管怎麼樣,這一趟能摘到那麼多能吃的豆子,也算不虛此行。
白蕪將豆子扔回籮筐,繼續摘豆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