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蕪將食物送到南遙住處,借此機會請教他,整個鳥獸人的領地,哪些地方比較安全,哪些地方危險。
南遙收了白蕪送來的食物,卻沒第一時間回答他,“怎麼忽然想到問這個?”
白蕪道:“附近的地方我都見識過了,想去更遠的地方看看。”
“對於亞獸人來說,每個地方都可能有危險。”
“那對於獸人們來說也一樣。”
南遙打量他,犀利的目光像是要將他每一寸皮膚剝開,看清楚他的內裡。
白蕪靜靜抬眼看他。
這是兩人第一次正兒八經對視。
白蕪從南遙眼裡看見了警惕和懷疑。
南遙則從白蕪眼中看到了野心勃勃。
南遙搖頭,聲音平淡:“我不會告訴你。”
白蕪倒也沒想著那麼簡單就能從他嘴裡得到答案,並不沮喪,隻是笑了笑,“那我下次再來問問。”
白蕪告彆南遙。
南遙送了一筐乾蘑菇給他。
蘑菇哪怕放在背筐裡,都能聞到一股特殊的香氣,要是煮出來,味道肯定差不了。
看來鳥獸人的領地中還有許多食物自己沒發現。
白蕪背著蘑菇愉快地飛回了自家窩邊。
看來隻要他在這裡居住得夠久,他總能找到合適的食材改善自己的生活。
白蕪回家後很快就睡著了,他這段時間累得太狠,早上難得賴床,太陽都照到窩邊了,他還沒爬起來。
家裡人也不叫他,放輕手腳讓他睡。
白蕪在窩裡翻了個身,打算睡個回籠覺,沒想到外麵來了個人,在他們窩邊不停地說話。
白蕪半夢半醒間也聽不清楚那人到底說了什麼,隻覺得很吵鬨。
他在窩裡翻來覆去,最後忍不住,掀開羽毛被,猛地坐起來,皺著眉趴在窩邊往外看。
川聽到動靜轉過身來,朝他招招手,“醒了?起來吃早飯。”
白蕪抓了下蓬亂的頭發,壓住煩躁,“剛剛誰來了?”
“木,和我說燒陶的事。”
木是族長崖的亞祖父,有時候會幫崖說一些事情。
白蕪聽到這個消息,他眼睛一亮,聲音高了幾分,“是不是輪到我們家燒陶了?”
“對,這兩個月窯爐歸我們用。”
比起堆燒法,很擅長燒製各種陶器的獸人亞獸人們已經發明了陶窯。
他們部落就有一座陶窯,平時歸部落各家輪流使用,隻有在每年春天的獸神節,才會整個部落聚在一起燒一批陶器供奉獸神。
白蕪想燒陶很久了,特地跟他亞父說過。
川便去請求提前使用陶窯,沒想到部落還真通過了。
白蕪當即顧不上困了,抓了抓淩亂的頭發,“那我們是不是得抓緊時間做陶坯?”
製作陶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以這個世界常用的製作方法來算,他們首先得尋找黏土,然後還有篩土、和泥、製坯、陰乾、上釉等一係列步驟。
在此期間,他們還要維修陶窯並且尋找大量柴火,實在不輕鬆。
一般來說,製作一次陶器起碼得攢夠五年使用的量,要不然太不劃算。
因為這種情況,大家在燒陶的時候,都喜歡選冬天。
冬天比較有空,大家能空出手來多做一點陶器。
反之,夏天正是采集和打獵的好時間,根本沒空做太多的陶器。
這也是川想把使用時間提前,部落會那麼乾脆答應的原因之一。
川道:“後天就不是我們部落供奉祭司,你父親也不用作為部落的勇士一起去打獵,我們後天去找土做陶。”
白蕪點頭,“那這兩天我把雜事乾完。”
白蕪養了三頭羊,還有個菜園子,雜事並不少。
趁著現在有空,他另外圍了一個柵欄比較高的羊圈,把羊從菜園子挪出來。
空出來的菜園子養過一段時間羊,泥土肥沃了不少,用石鋤一挖,底下泥土翻上來,烏黑蓬鬆。
白蕪從山上挑了一批腐殖土,倒進混有羊糞的菜園裡,重新翻地起壟,分成一塊塊土地,還挖了一塊塊地之間修了深溝以便排水。
岸幫著他一起種植。
白蕪挖坑,岸放豆子,一個坑裡放兩顆,放完之後再回頭來把土埋上,全都埋上後還得再挑水過來,澆一遍清水。
這一過程並不比出去外麵采集輕鬆。
岸看著滿菜園的黝黑泥土,皺著眉頭,“這樣真的行嗎?”
“應該行。大不了浪費點時間和豆子。”
“那它是不是要明年才能收獲?”
“用不了明年,不出意外的話,三四天就可以發芽吧。不對,也不一定,種子可能會有休眠期,應該十天八天會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