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獸人們幫忙製作瓦片,白蕪的空閒時間一下多了起來。
晚上,他教部落的亞獸人們織布做衣服。
織布的技術難度不算太高,部落裡的那時候人們又格外心靈手巧,舉一反三,沒用幾天,他們就能織出平滑整齊的大塊布料。
白蕪反而還得向大家請教。
有手快的亞獸人一天就能把一身衣服所需要的布料全都織出來,手慢一點的兩三天也能織出來。
白蕪開始教他們裁剪。
裁剪比織布還容易,用藤蔓量好了各自的身材,把布料分成幾片,再細細密密地縫合上去即可。
衣服一做出來,白蕪發現每個亞獸人有意無意地根據自己的喜好,更改了一下衣服的式樣——比如袍子的長短,收腰與否,領口的大小等。
他們在“美”的方麵,似乎天生就很敏銳。
白蕪在旁邊看著,心裡佩服得不行。
亞獸人們卻不太滿意,連岸都感慨:“要是有其他顏色的布料就好了,這顏色也太淡了。”
“是啊。”有亞獸人接話,“不知道有沒有其他顏色的白絮果。”
“這附近我都走遍了,從來沒看到過。”
白蕪在旁邊埋頭織布,聽他們這麼說,隨口道:“其他顏色的白絮果沒有,這布料卻可以染色。”
他這話一出,亞獸人們齊刷刷抬起頭看著他,“這要怎麼染?”
白蕪被他們盯得頭皮發麻,往後仰了一下,“用帶顏色的果子和花葉染都可以。”
“果子和花葉?直接塗到上麵?不會掉色嗎?”
“唔,說不清楚。等我有空了,去外麵找點合適的材料,染給你們看看,你們就知道了。”
亞獸人們臉上皆露出遺憾的表情。
白蕪安慰道:“很快了。”
馬上有亞獸人問:“你家是不是隻剩燒陶?”
“還有瓦片沒做完。”白蕪道,“也沒剩多少事了,你們等我幾天。”
“那得等多少天呀?蕪,你等會,我這就去請求我哥幫你做瓦片試試。”
“還有我,我兩個哥哥都可以過去幫忙!”
“我,我去找我阿父!”
亞獸人們說乾就乾,當即提著長袍回家找人去了,白蕪在後麵叫都沒能叫住。
部落裡各家獸人要麼受到朋友的請求,要麼受到家人的請求,果真每天打完獵便過去幫白蕪製瓦砍柴。
家裡原本就有人幫忙,白蕪準備用小半個月時間帶獸人們把瓦片做完。
沒想到來幫忙的人激增,小半個月的工作量隻用了四天就完成了。
正好白蕪家的陶坯已經陰乾後浸過釉,現在再次陰乾,可以直接燒製。
白蕪和家人說了聲,打算先將陶燒好。
這天,白蕪全家一大早起床,收魚籠擠羊奶,簡單吃完早飯後,背著背筐,飛去陶窯那邊。
清晨的霧氣很涼,一家人飛過去,倒是熱出了汗。
墨放下背筐,鬆了鬆筋骨,說道:“我去對岸運木柴。”
幾人隨墨的目光望向對岸,那裡堆著族人們幫忙收集的一垛垛柴火。
白蕪特地請他們將柴放在河對岸,萬一失火了,也比較好滅火。
川道:“那我們先把陶坯搬出來。”
夏天雨水多。
他們怕下雨淋濕陶坯,把陶坯存在陶窯裡。
現在要燒陶,還得將陶坯一樣樣搬出來,重新擺放。
白蕪低頭鑽進昏暗的陶窯,開始搬陶坯。
這些陶坯先陰乾過,後麵又上了一層釉再次陰乾,現在總體呈黑褐色,入手很是結實沉重。
尤其白蕪特地要求的五十口大陶缸,搬出來的時候累得他們腰都快斷了。
搬完陶缸,岸扶著自己的腰喘氣休息,“一般人家做十口陶缸就夠用了,算上可能燒裂的陶坯,也就做二十口,我們居然做了五十口。”
白蕪頭也不抬,“多做一點又沒壞處,以後釀酒做醬裝糧食,要用陶缸的地方多了去了。二三十口陶缸還不一定夠用。”
岸無法想象,“我們才四個人,再怎麼弄也用不了那麼多吧?”
“以後你就知道了。”
墨和川都是燒窯的老手,將陶坯按大小和燒製要求在陶窯裡放置整齊後,開始在火道中堆柴開燒。
這麼大一口窯,他們家的陶器又多,燒起來起碼燒兩天往上,大家一直盯著燒肯定不行,得輪流來。
火生起來後,白蕪和川白天看火,墨帶岸晚上看火,一家人分做兩批,輪流來。
白蕪坐在火口前,叼著草莖看向陶窯,“也不知道這次能燒成多少陶器,”
“這次有大家過來幫忙,泥和得很實,器型也反複修整過了,數量應該不會少。蕪你累了去旁邊睡一會兒,有事我喊你。”
陶窯旁邊放著的草堆是白蕪專門割下來喂羊的草。
現在草料長得正肥嫩,他割下來晾乾,打算等冬天的時候用。
現在這些草堆在邊上,正好作為天然的床。
白蕪推辭不肯去休息,川也沒多勸。
父子倆邊乾活邊聊天,一天很快就過去。
晚上墨帶岸過來看火守夜,第二天白天又是川和白蕪守著。
直燒到第三天中午,川判斷這一批陶器燒得差不多了,兩人這才加了最後一次柴,和了濕泥把陶窯封上,回家休息等陶窯冷卻了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