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們有些不好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推擠著“嘩啦”一下變成一群大白鳥,拍著翅膀飛走了。
南遙從山上飛下來,落到白蕪身邊,“你的人緣倒是不錯。”
“主要是大家都很好,你敬我,我敬你,怎麼可能不好?哎,你餓不餓,要是餓的話,我們先吃個午飯。”
白蕪已經忘了先前的彆扭,又笑了起來。
南遙道:“不餓,再乾點活。”
南遙趕起活來比白蕪要利索得多,他修長的手指無論乾什麼,都有種特彆的美感。
白蕪每次看著他的動作,都很容易被吸引心神,然後發呆。
“嗯?”南遙抬頭看他。
白蕪回神,繼續編織手下的茅草,他要搓兩根草繩出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是溫馨。
白蕪和南遙搭話,“說起來,你那有沒有特彆鋒利的小刀?”
“用來做什麼?要又小又輕的那種。”
“割小豬的蛋蛋。”
南遙眉頭皺起來。
白蕪不用看都知道他的表情,搓著繩子,頭也不抬,“小豬去勢後,才長得快,肉也沒那麼腥膻,不然像野豬那種味道,根本沒辦法吃。”
“我有把獸角刀,可能符合你的要求,明天給你帶。”
“行啊,明天你下來吃早飯吧。我今早把蘿卜醃在壇子裡了,明天可以吃酸蘿卜。”
兩人說定。
第二天早上,南遙果然早早下來,給白蕪遞了柄精致的獸角刀。
那獸角也就一個巴掌長,尖端那邊磨出了鋒口,底部很粗大圓潤,整體呈半透明的黃色,看著像上好的黃瑪瑙。
白蕪愛不釋手。
南遙道:“送你了。”
“這怎麼行?”白蕪揮揮手,小聲道,“我用一下就還你。”
兩人在廚房裡小聲說話。
墨從外麵走進來,看他們腦袋和腦袋挨得極近,眼看就要碰一起,愣了一下。
白蕪和南遙默契地往兩邊分開。
白蕪轉頭,“阿父,餓了?早飯已經弄好了。”
墨多看他們兩眼,端著大陶鍋出去。
他們一家人習慣在院子裡吃飯。
要是太陽太大或者下雨,就會挪到屋簷下,在廚房邊上吃。
“今天早上的粥是紫紅根、青根和蘿卜煮成的雜根粥,邊上是煎肉、酸奶和醃蘿卜,你嘗嘗喜不喜歡。”
白蕪醃蘿卜連蘿卜梗一起醃,青白色的蘿卜條和綠色的蘿卜梗一起,整整齊齊地放在黑陶盤裡,看著非常清爽漂亮。
川和墨都熱情招呼南遙快吃。
一家四口外帶南遙在桌前吃飯。
大家對南遙已經很熟悉了,哪怕都叫他“祭司大人”,語氣也親近了不少。
連墨都開始勸菜。
雜根粥清爽,煎肉敦實,醃蘿卜開胃,桌上每一個人都吃得很飽。
吃完後再來一碗原味酸奶,豐富又健康。
白蕪在微風中看看桌上的食物,又看看眼前的房子,滿眼都是滿足。
這都是他們奮鬥的成果,讓他們的生活質量在短短半年內實現了飛躍。
吃完飯,白蕪站起來活動身體,川端著碗去洗。
岸跟在他身後,“小豬我都給你捉上來了,放在筐裡,你要乾嘛?”
“劁豬?”
“什麼?”
“就是割掉豬的蛋蛋。”
白蕪活動開了,喊廚房裡的川,“亞父,我陶鍋裡的水燒開了沒有?”
“開了。”
白蕪聞言對岸和南遙說道:“哥,你們幫我把小豬抓出來,按住前後腳,我馬上就來。”
“這麼快?”
白蕪擺擺手,會廚房把陶鍋裡的開水倒出來,倒到兩個大碗裡。
一個碗放獸角刀進去浸泡,另一個碗擱了兩大勺鹽,調製成濃鹽水。
他在陶盆裡洗乾淨手,邊上還有提前舂碎的野蔥,裡麵拌了草木灰。
他端著三個碗,又在灶角抓起提前準備好的草絮,邁步出去。
岸已經將一隻小豬提出來了,他用腿夾著豬的身體,雙手握著豬的前腳,勉強固定住了。
白蕪一看,說道:“這樣不行,祭司大人幫個忙。”
南遙走過來。
岸麻溜往後站,隻抓著豬的兩個前蹄。
南遙一雙修長的大掌,直接抓住豬的兩隻後腿。
原本掙紮得厲害的豬被他們兩個一按,動都動不了。
白蕪遞給他們兩個一個讚許的眼神,再次用濃鹽水將手仔細擦了一遍,然後捏起泡在濃鹽水裡的草絮,“我開始了啊,你們按好。”
“嗯。”
白蕪得到應允,半跪在小豬邊上,用濃鹽水擦拭小豬的蛋蛋。
他和南遙隔著一掌的距離,南遙能看見他根根卷翹的睫毛和臉上細細的絨毛。
白蕪垂眸,全神貫注地看著手底下的小豬。
小豬的蛋蛋已經被打濕了,它似乎感覺到了某種不詳的預感,哼哼唧唧地掙紮起來。
白蕪把獸角刀放到豬蛋蛋上一比劃,找了個合適的位置,伸手劃拉下去。
這一下堪稱快準狠。
豬蛋蛋粉紅的內裡都已經露出來了,它還沒開始叫。
白蕪伸手一捏,食指和拇指在豬蛋蛋上一擠,兩個粉紅色的蛋被擠了出來。
他再用小刀一挑,挑斷蛋裡連著的組織,兩個蛋便穩穩地落到他手裡。
豬崽終於反應過來了,發出淒厲的尖叫。
岸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弟抓起一小把蔥葉泥,往豬崽的空蕩蕩的蛋皮上一敷,“好了。”
岸咽咽口水,下意識地夾了夾腿。
白蕪也沒想這次那麼順利,他抬頭笑了笑,“第二隻。”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隻豬還要更快一些。
片刻後,五隻無精打采的豬崽都被塞回了背筐。
“豬崽放家裡養一天,明天再把它送到底下的窩棚去。”
“那小咩咩獸和小嘎嘎獸——”
“這兩種應該不用。”白蕪道,“你們跟我一起叫嘛,咩咩獸叫羊,嘎嘎獸叫|鴨,說那麼長的話,也不嫌嘴累。”
白蕪站起來捶了捶後腰。
要是小豬能順利度過這關,他們家就有三隻羊,五隻豬和五隻鴨,彆的不說,今年肯定能過一個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