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對蝦實在期待, 一吃完飯,碗都顧不上洗,便要拉著白蕪他們去抓蝦。
岸簡直像屁股著了火, “你們動作快一點。”
“慢一點蝦也不會跑掉, 著什麼急?”
“早一點去, 多撈一點!”岸道,“太陽一落山,這些蝦就藏起來了。”
“還有這個說法?”
“等會你就知道了。”
白蕪的困勁兒泛上來, 一臉疲憊, 打了個哈欠,繼續往上走。
南遙趁著沒人看他們, 拉著他的手,帶他一步步往前。
一行三個人,有兩個都心不在焉,隻有岸什麼都不顧, 埋頭往前衝。
他們要去的地方離家不遠, 就是長水河的支流。
白蕪估計飛了不到半小時, 三人就到了。
白蕪對附近的水域也比較熟悉,這條支流他見過無數次,還是第一次知道裡麵居然有蝦。
這條河說是支流, 現在寬的地方能有四五米, 河中心深兩三米,算是一條比較合格的大河,人絕對沒辦法站在河中撈魚。
白蕪在岸邊走了幾步, 頗感棘手,“要怎麼撈蝦?”
這麼大的河,他們根本不可能做個堤壩。
岸說:“我們沿著河往上走, 找一個窄一點的地方,直接把筐子扔下去舀。”
白蕪滿臉疑惑,“這也能行?”
那麼容易?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
白蕪記得他們領地內的物產還沒有豐富到這個地步。
“往年是可以,今年不知道,今年來得太早,不過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去看看就知道了。”
“就算再怎麼多,也沒辦法直接拿筐子舀吧?到了這個地步,豈不是多到蝦都遊不動。”
“真的行,看了你就知道。”
白蕪見他哥堅持,下意識看向南遙,向他尋求答案。
南遙想了想,“倒也不是真不可能,上到上麵的石潭有可能舀得到。”
“對對對,我說的就是那裡附近。還是我去年新發現的,魚蝦擠在石潭裡,好像要往上遊跳。”
白蕪半信半疑。
三個人繼續沿著河往前走。
其實現在河裡就已經比較多河蝦,白蕪一眼看過去能見到兩三尾。
這裡水比較深,人站在岸邊不太好行動。
白蕪試著將背筐拋出去。
背筐有一定的重量,落入水中的時候,又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沉到水裡,等他們再拉起背筐時,小魚小蝦早嚇得跑出幾米之外,更彆提撈到小魚小蝦。
白蕪看著空空如也的濕背筐,滿臉都是懷疑人生的表情
岸“嘎嘎”樂道:“你這樣不行,撈魚還得看我的。”
岸說著直接在原地變回獸形,抓住背筐,往河中心飛。
在白蕪以為他會把背筐扔下去的時候,他抓著背筐,直接將半個背筐浸到水裡,然後抓著迅速往前飛,迅速飛過十幾米。
背筐拱著水,像豬拱著地。
水裡的物體被背筐攔住,水則從背筐的縫隙漏走。
岸將整個背筐抓起來,直直往上飛。
水嘩啦落到地上,更大的物體被攔在了背筐裡。
岸飛到河邊,得意地拍了拍翅膀。
背筐裡在往下滴水,白蕪能聞到水裡的腥味。
他湊過去一看,發現背筐裡有無數小魚小蝦跳來跳去,直接將背筐底部蓋住了。
還能這樣玩?
白蕪露出詫異的表情。
岸更得意,“這個捕魚法是我們自創的,夕他們都會,不過我最厲害。”
白蕪順嘴誇道:“哥你真了不起。”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說用背筐撈就行了吧?”
“不僅知道了,還學會了。”
“欸?這麼快就學會了?你騙人吧,你來試試!你彆看它簡單,其實包含了不少小技巧,想要一起將背筐扔到合適的角度也沒那麼容易。”
“你等著看吧!”
白蕪去年冬天可是特地去補習了半個月。
從飛行習慣到飛行技巧,他都煥然一新。
抓著背筐濾水雖然難度比較高,但不至於太難,白蕪相信自己不至於一頭栽到河裡去。
白蕪當即脫下自己的獸皮外套塞給南遙,“你幫我看一會兒,我這就去!”
“你彆逞強啊,要是掉到河裡去,我肯定不撈你。”
“不用你撈,就算要撈,也讓南遙撈我。”白蕪衝南遙問道,“是不是?”
南遙借著幫他抱衣服的機會,捏了捏他的後頸,“放心去。”
岸立刻道:“我也去!”
兄弟倆變回獸形,一人抓著一個背筐,直接俯衝到河麵,用背筐刨水。
他們的動作非常輕靈,像一隻點水的蜻蜓。
短短十幾米的距離,眨眼就飛完了。
他們抓著背筐回到南遙這裡,讓南遙評判。
兩人背筐裡的魚蝦差不多,互有輸贏。
南遙判定後,兩人都不服氣,抓著背筐繼續比賽。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僅僅幾趟下來,另外一個用來裝魚蝦的背筐就裝了快一半。
比去地裡拔菜還快。
兄弟倆還在較勁。
白蕪發現,越往上遊,魚蝦越多。
雖然都是小魚小蝦,可攢動的魚蝦遊在水裡,他們一撈就能撈起一大把,也很讓人震撼。
“啾!”
白蕪總算注意到那個快裝滿的背筐,鳴叫著示意他哥休戰,不用再比了。
岸越發得意,“啾?”誰贏了?是我吧?
“啾!”明明是我!就算我沒贏,我也不可能輸!
“啾啾!”再來!
“啾!”再來就再來!
兄弟倆在半空中啾啾叫著,誰也不服氣誰。
南遙聽明白了他們叫聲傳達的意思,還沒來得及叫停他們幼稚的比賽,他們已經拍著翅膀飛向了遠方。
他們很快就到了那個石潭裡。
這些魚蝦可能要回上遊產卵,現在都聚集在這個小石潭裡。
兩人一撈就是小半筐,一撈又是小半筐。
白蕪滿眼都是驚奇,在這裡撈魚太容易了,以至於兩人都沒什麼成就感。
魚蝦從這裡往上遊。
知道這一點的不僅岸,還有自然界的獵手。
有幾隻小獸正蹲在上遊,等魚蝦一往上遊,跳出水麵的一瞬間,它們就抓來吃。
這些都是小魚小蝦,但勝在量多。
白蕪看它們嘴邊的皮毛都染紅了,一隻隻吃得身形滾圓。
它們顯然吃了不少魚蝦,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啾!”
白蕪示意南遙看這種灰皮大眼的小獸。
有獵物,快衝!
這種小獸是這個世界獨有的獸類,可能因為是肉食動物的關係,味道很是鮮美。
美中不足的是它們的牙齒和爪子都有毒,被撓一下或咬一下,人的傷口就會紅腫潰爛。
它們也非常凶,如果白蕪和岸下去捉,多半會被它們咬到。
前幾天還有倒黴的獸人被這種小獸咬到了腳爪,來找南遙拿藥。
白蕪從來不在這種地方上逞強,他鳴叫著呼叫南遙。
小獸們已經發現了敵情,頓時顧不上爪子裡的魚,四肢著地作鳥獸散。
它們敏捷得像一隻隻小獵豹。
它們已經很快,南遙更快,幾乎在白蕪鳴叫的瞬間,便變回了獸形飛過來。
南遙迅捷如風,一飛上高空,便盯上了小獸中最肥的那頭。
小獸感覺到了危險,四腳蹬地拚命往灌木叢裡鑽。
它速度快到自己腳爪都打了個滑。
這不過隻能略微阻擋南遙片刻。
幾息過後,南遙還是抓起了這隻小獸,將今天的獵物成功收入囊中。
白蕪和岸飛在天空上,看著這一幕精彩的捕獵,兩人的好勝心上來了,也飛得更快更急,炫技一樣,俯衝著將背筐壓入水中拖行。
這一比賽又比了十來輪,河裡的魚蝦太多了,他們每一次捕捉都收獲不菲,根本用不著技巧。
最終還是沒分出勝負。
岸的耐力不太好。
白蕪的耐力雖然練出來了,但他昨晚沒睡好,飛了那麼久,心臟也隱隱不舒服。
兩人在空中對視,勉強打個平手。
岸變回人形,扶著膝蓋氣喘籲籲,“可以呀,你什麼時候練就這一身本事?”
“不然你以為我每次跟著去巡視,都隻是瞎胡鬨?”
“就誇了一下你,你還沒完沒了?不說了,來看一看今天的收獲。”
他們今天一共捉了兩筐半魚蝦。
這些魚蝦個頭都不大,大的也就他們手指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春季的緣故,這些魚蝦要麼銀白,要麼粉紅,看起來很是肥美誘人。
白蕪隨手撈了一條小魚,放到眼前仔細看了看。
這條銀白的小魚全身半透明,對著夕陽,還能看到它身體裡的脊骨。
看著極為漂亮。
岸道:“都是春天裡的小雜魚,味道不錯。就算和其他東西一起煮,也沒什麼腥味。”
“你不是不愛吃魚?”
“不愛吃彆的魚,這種魚可以多吃一點。”
白蕪翻來覆去查看之後,說道:“這魚倒可以用來做一點小魚乾。”
“小魚乾是什麼?”
“零嘴。走,先回家。”白蕪大大地打了個哈欠,“多曬一點小魚乾出來,說不定能儲存到過年。”
三人背著背筐飛回去。
背筐一直滲水,水滲到他們的羽毛上,味道非常腥。
白蕪受不了,死活都要先去洗澡,然後才肯回來處理魚蝦。
岸也嚷嚷著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