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人形的時候,他哪怕穿著厚厚的獸皮袍子,也能感到寒風侵肌。
哪怕同一個人,麵對同一種環境,人形和獸形的感覺也不一樣,他心情頗為奇特。
兩人飛到山上,洗完澡好好泡了個溫泉,直把全身都泡得暖烘烘。
回到家,南遙還燒起了炕。
隻要往爐子裡放幾塊蜂窩煤,煙氣便源源不斷地炕道裡流轉,暖烘烘的感覺從背部下麵蔓延開來,將白蕪烘得筋骨泛軟。
他窩在南遙懷裡,聞著南遙的氣息,很快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
白蕪第二天醒來,隱約看見窗外白茫茫一片,他問南遙:“外麵是不是下雪了?”
南遙抱著他,半抬頭往外看了一眼,“沒有,是霧氣。”
炕還有餘溫,他們的被窩暖烘烘,白蕪將腳伸出被子外感受了一下冷空氣,又“咻”一下縮回來,“真冷。南遙,我不想起床。”
“那就再睡一會兒。”
“但是還要喂小豚。”
“我去喂。”
“亞父他們肯定會問我們今天為什麼不下去吃飯?”
“我待會再跟他解釋。”
白蕪縮在他懷裡嘰嘰咕咕,在這種寒冷的早上,縮在被窩裡賴床最舒服了。
白蕪是真的不想起床,南遙卻十分自製,抱著白蕪賴了一會兒床,親了親白蕪的額頭,讓白蕪繼續睡,他起來。
他是整個鳥族人的祭司,起來了一會,就不斷有人來找他。
他壓低聲音跟鳥族人說話,免得吵到白蕪睡覺。
白蕪躺在床上,聽得不真切,不僅沒被吵醒,反而被這種聲音催眠得更困。
如果他們還躺在窩裡,現在就算再困,有外人過來了,白蕪估計還是得起床。
現在有了房子,門一關,窗簾一拉,足以保證他們的隱私,外麵有人說話,根本不影響白蕪睡覺。
白蕪幸福地蹭了蹭被子,縮在溫暖的被窩裡繼續睡了過去。
等他睡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橘黃的太陽驅散了寒冷的白霧,給萬物披上一層輕紗。
白蕪的衣服放在火炕上,被烘得暖洋洋。
他拿起衣物穿好,走到房門前,打開房門,瞬間被外麵金黃的陽光刺了一下眼睛,人也清醒了幾分。
南遙正在屋角處理藥材,第一時間發現他起來了,抬頭,“先洗漱一下,鍋裡有溫水,還熱著飯。”
“好。”白蕪從他身邊經過,用略有些乾燥的嘴唇摩挲了他的臉頰一會,又親了他臉頰一下,“你從家裡帶上來的飯嗎?”
“嗯,亞父他們沒說什麼,小豚我也喂過了。”
“兩隻小家夥不怕冷吧?”
“目前沒感覺到它們怕冷,你快去吃飯,翠族的人說他們發現了牛群的蹤跡,吃完飯我們過去看看。”
白蕪精神一振,“原來早上有人來找你,就是說這事,你等一下,我很快就來。”
“不用急,時間還早。”
“我怕晚一點,就找不到那群牛了。”
白蕪想做棉被,其他材料都好找,就是彈棉被所用的弓弦比較難找。
這種弓弦得用獸筋,還得用大型野獸的筋。
他們以往打到的大型野獸,獸筋都拿去燉了,現在得現打現用。
白蕪用潔牙棒刷完牙後,原地蹦跳了兩下,用力舒展身體,去拿飯吃。
今天的早飯除了燉肉和拌肥肥草之外,還有一小碟蒜蓉咬嘴果醬,應該是特地為他準備的。
吃完早飯,兩人下去找小豚,沿著河往翠族遊。
兩隻小豚遊得飛快,兩岸景色飛快後退。
白蕪裹得嚴嚴實實,從帽子,圍巾到手襪,連靴子都是防水的。
白蕪信心滿滿,準備跟在南遙後麵,多打兩頭大野牛。
隻要有他們上次打的野牛那麼大,他們的獸筋就夠用了。
兩隻小豚帶著兩人一路往上,進了翠族的領地,又繼續往上走。
越靠近翠族邊緣,山勢越低,草地也越多。
枯草蔓蔓,綿延至地平線。
河流也快靠近源頭,兩隻小豚不能再往上走了。兩人告彆小豚,變回獸形,展翅飛翔於草原之上
兩人一前一後,飛在天空之上,地麵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白蕪很快發現了牛蹄印,他清鳴一聲,示意南遙看。
他們得趕快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