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天氣太冷, 獸人們出門不太方便,也沒辦法出去外麵打獵、采集,獲取新鮮的食物。
白蕪他們一直待在家裡,過年也沒怎麼慶祝, 隻是簡單吃了一頓火鍋。
他們家外麵凍著的肉種類很多, 吃火鍋方便又美味。
事實上,鳥獸人們也不怎麼在意過年。
他們家之所以會過年, 是尊從白蕪的習慣。
白蕪特彆注重過年的儀式感, 父兄不太明白為什麼,不過還是很願意配合, 一家人做了一大桌子菜,又好好玩樂了兩天。
過完年,生活似乎又恢複了平靜。
起碼表麵上如此。
白蕪總覺得原野上有什麼不太一樣的地方了,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蟄伏在廣袤大地上蠢蠢欲動。
白蕪的感覺並不是錯覺, 日子一天天過去,忽然有一天,他發現, 外麵似乎已經開春了。
不是日曆上的開春,而是物候上的春回大地。
他也說不準究竟哪天開的春, 隻知道某天他和南遙出門的時候, 不經意間往樹梢一瞥,樹梢多了一抹嫩黃,那是還沒來得及展開的芽苞。
看見芽苞後沒兩天,好些樹忽然爆青了, 枝頭一片瑩瑩的綠色。
他們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看, 綠色直接在樹上蔓延開來了。
他們這裡的樹比草先綠。
大量樹枝綠了之後, 站在自己家的小山頭, 能看見對麵山上變成了一片青綠,而不再是枯黃。
彆的不提,光是這些綠意,就讓人眼前一亮,心情也隨之明亮起來。
此時,曠野上的雪還沒有化乾淨,因為化雪的緣故,天氣甚至比以往更冷一些,可春天的氣息已經很明顯了。
樹木吐青,野草萌芽,連野外的小鳥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重新鑽了出來,在枝頭上嘰嘰喳喳地叫著。
“總算開了春啊!”白蕪站在陽光下,仰著臉讓陽光均勻地撒在自己的臉上,“我們這兩天得抽空把山下的地犁開,今年多種一點田,南風它們太能吃了。”
南遙扶著他的肩膀幫他支撐身體,“可以多種一點蔬菜,曬成菜乾或醃起來,留待冬天吃。”
“那先醃一點蔥,再醃一點芋頭稈,蘿卜乾要嗎?”
“都醃著吧。”
“好嘞。走,我們今天先去修畜棚,早點修好畜棚早點把牛和鴨遷回去。”
冬天的時候,他們懶得下去喂牲畜,又怕興旺穀裡太冷,便把牛和鴨遷到了他們廚房後麵暫養。
牲畜在家裡方便是方便,不過味道也大,還比較吵,白蕪早忍它們很久了。
現在,白蕪隻想儘快把它們全遷下來,還家裡的乾淨整潔。
兩人好些日子沒下興旺穀,現在去了才發現,去年的畜棚塌了兩間,畜棚頂上的茅草也被刮掉了一大半,這些都要今年重新補齊。
除此之外,穀口種的酸酸果,溪流邊的韭菜和山腳的竹子都凍死得差不多了,得重新修整補苗。
整個興旺穀不再興旺,反而有些百廢待興的意味。
白蕪巡視完山穀,站在牛棚前,心中頗為感慨。
南遙表情很平靜,已經拿著鐵錘和釘子,開始修牛棚。他們有工具,維修起來比去年建的時候要方便許多。
叮叮當當地敲了半天,兩人就算把牲畜棚維修得差不多了,至於實在不能維修的部分,那隻能等過兩天找到材料後再說。
白蕪乾完活後,伸了個懶腰,盯著自己的勞動成果,“今天先回去,明天拿石灰下來消毒。家裡還有石灰嗎?”
“還有一缸,應該夠用。”
“唔,消毒這裡是夠了,要想將螃蟹林那邊也消毒一遍的話,我們還得再去族裡換一點。”
白蕪琢磨了一會,放棄道:“算了,等徹底開春再說,正好明天可以帶一點肥肥草種子下來。我估計這個溫度,肥肥草種子應該能發芽。”
南遙的目光很柔和,“還可以把溫泉那邊的韭菜苗一些下來。”
說起這個話題,白蕪掰著手指數了起來,“不止韭菜,我們還可以把竹子、胡椒、芋頭、酸酸果等都移栽下來,至少移一部分下來。”
白蕪琢磨著,也不用全移下來,他們得在溫泉那邊留一部分作物,免得來一場倒春寒,把所有的作物都凍死了。
南遙道:“既然去了,也可以摘一部分韭菜下來做菜。前天我還看到了筍,應該也可以挖了。”
“那彆等了,我們現在直接去吧。”白蕪被他說得越發心動,拉著他道,“正好洗個澡再下來吃晚飯。”
南遙好笑,“那也得回家拿了衣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