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瑛是唐劭安的媽媽, 那她豈不就是糖糖的親奶奶？
可唐瑛麵容打扮都極為年輕, 絲毫不顯老態，關昱實在是不敢想象讓糖糖叫她奶奶的模樣。
不對不對, 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唐瑛翹長的睫毛動了動, 疑惑地看向他。
關昱心思一轉，挑了個最妥當的借口：“我們是朋友, 初次見麵不知道您的身份，實在是冒昧了。”
唐瑛的目光微不可察地又將關昱打量了一番，目光裡滿是了然, 淺笑道：“應該不隻是朋友吧？不過我也不在意，你們開心就好。”說完就戴上了金絲眼鏡翻閱麵前的卷宗。
不、不是啊！你誤會了！
關昱耳根兀地紅了，急忙小聲解釋道：“阿姨, 我們不是……”
唐瑛冷冰冰的目光瞪了過來：“叫姐姐。”
關昱立刻改口：“姐姐。”
心中卻暗想, 這差輩了……
“乖，”唐瑛撥了撥額發, 目光又回到了卷宗上，漫不經心道, “我兒子是什麼個性我清楚, 如果不是非常喜歡你, 肯定不會讓我幫忙。不過看來你還沒想好, 彆有壓力。”話落便不再開口了。
關昱心思通透，立刻明白了唐瑛的用意。
她是在給他解圍。
自己的解釋已經表明了態度, 唐瑛猜出了他的想法, 又說了這番話來表明她“不會乾涉”的立場。
沒想到唐劭安會有如此灑脫的媽媽, 怪不得他並不介意讓自己與他媽媽見麵，想來也是知道她對此事的態度。
關昱不再糾結，低聲道了句謝，將話題轉到了待會的法庭庭審上：“jie……唐律師，開庭後我該怎麼做？”
自從唐瑛代理他的案件後，兩人除了發過幾封交換信息的郵件以外，並沒有彆的交流，關昱對唐瑛的辯護策略依舊一無所知。
“等我叫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就好。其餘的全部交給我。”
她說到做到。身穿法官袍的大法官落了座，待雙方各自舉證完畢後，唐瑛便迅速在辯論環節掌握了主動權，每個問題都直擊對方命門。
她將放大的合同投射在法庭中央，譏諷笑道：“原告方提出的代理銷售合同中存在的‘競業禁止’條款，明明限定的是營養液產品，你們是視力受損了嗎？”
“反對！”銀河公司的辯護律師大衛舉手向法官示意，“法官先生，被告方辯護律師對我進行人身攻擊！”
頭發花白的大法官看向了唐瑛。
唐瑛眨眨眼睛，聲線甜美：“原告方誤會我了。我是在提出疑問，這一條明明寫得很清楚，不存在任何質疑的，可你們為什麼沒有看到呢？除了視力受損我想不到彆的原因。”
她這番話說得毫無邏輯，可配上她姣好的麵容和無辜的神態，連關昱都差點相信她是真的在提問了。
大法官微微點頭，轉而對大衛說：“請原告方回答問題。”
關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隨即便看見對麵的大衛和關楷瑞瞪過來的凶狠視線。
“我的視力很正常，”大衛額頭上的青筋暴露，咬緊牙關道，“合同上還指出了‘及類似產品’，被告方律師怎麼沒看見呢？”
“看見了看見了，”唐瑛撥了下金發，笑得更美了，“就是看了後對原告律師的視力水平——不，應該是專業水準——感到更懷疑了，畢竟帝國的小學生都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你！”文質彬彬的大衛徹底被激怒了。
唐瑛立刻向望著自己的大法官解釋道：“法官您彆誤會，我這句話也隻是在評論。”
“最有爭議的便是這條‘禁止乙方關昱在離職3年內從事任何與營養液及類似產品有關的工作’條款。”
她瞥了大衛一眼，不疾不徐道：“這個類似指的是與營養液對比，畢竟合同簽署時帝國也有古地球作物食品，恰恰就是銀河公司在售賣的。如果銀河公司當時想要限定的競業禁止範圍是所有食品類產品，那麼他們在合同中舉例時就該把‘古地球作物等’一並寫進去。”
“法官，這完全是在強詞奪理！合同是不可能詳儘列舉所有可能的類似產品的，被告關昱現在種植的新型古地球作物屬於食物，和營養液是同一類產品！”
唐瑛忍不住笑了：“都是屬於食物？你是不是在戲弄尊敬的法官閣下？競業禁止條款設立的初衷是為了保護原公司的技術和商業秘密，銀河公司的營養液全部是由基因改造作物製作的，可我的當事人種植的新型作物有涉及到基因技術嗎？”說完轉身對關昱眨了下眼睛。
關昱起身向法官躬身致意，語氣謙卑誠懇：“尊敬的法官閣下，我種植的新型作物不存在基因改造技術，這點請您明察。”
關楷瑞冷冷一笑。沒基因改造技術？關昱是把法官當傻子在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