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發生了叫他不敢相信的一幕,他甚至以為是自己精神不好出現錯覺,又或者是眼花了。
宴玨眼睜睜看著,眼前的貓身上閃過一道白光,下一秒鐘,她變成了一個人。
宴玨吃驚得手指鬆開煙蒂掉了下來。
那個人從慢慢站了起來,抬起臉,看著宴玨,輕輕開口:
“宴玨,好久不見。”
那聲音,是午夜夢回,常出現在宴玨耳邊的聲音。
他的腳往後退了一小步,幾乎踉蹌。
或許是之前想得太多,做過太多的心裡預設。宴玨所有的激動震顫悲歡喜樂消失了。
他臉上是一種茫然的失真感。
過了好久好久——
他才張了張嘴,又仿佛怕說不出聲音,一直壓抑到最低情緒值。
才惶惶然開口:“小月?是嗎?”
錢念卻搖搖頭,“不是,我現在叫錢念。小月不是我的名字。”她記得她剛來人類社會,沒有名字,她在街上聽人叫小月,就讓自己也叫小月。
但是,現在她有自己的名字了,便不用再用旁人的了。
相比宴玨的茫然如在做夢,錢念簡直淡然得不能再淡然。
“宴玨,我沒有死,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我是靈獸,我的獸體是一隻飛靈猞,平時會化為貓。”
宴玨腦子裡全是錢念的聲音,卻什麼能不能思考了,是茫然放空的。
但是他看著那張臉,他忘不掉的麵容,走了過去,然後,終於一抱住對方。
“你回來了……你沒有死……你回來了……”
錢念稍稍掙紮了下,宴玨抱得很緊,她不知道該該不該推開。
直到她在脖子上感受到了幾滴冰冰涼涼的液體。
“宴玨,你哭了?”
“小月……”
錢念再次皺眉糾正,“是錢念。”
宴玨忽就笑了起來,是她,這樣的性格,一點都沒變。
“好,好,是錢念,念念,念念。”宴玨抱著她,念著這個陌生的名字,一點一點熟悉。
“宴玨,知道了我的身份。如果你可以接受,我還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宴玨的情緒好像漸漸回來了,人類的七情六欲將他的心臟撐得發燙,五臟六腑都有了獲得新生的高漲感。
他想問她為什麼會一走了之,讓自己誤以為她死了,為什麼離開這麼多年,有沒有思念過自己?
但所有話到嘴邊他都又說不出口了,他眼睛隻想看著她,一秒鐘都不想離開。
“你說,我聽著。”
“宴玨,我當初並不是自己要跑,而是,有人要殺我,他們設計捕捉我,打斷了我的一條腿,讓我的眼睛瞎了一隻。這那些人,”錢念看著身前人,神色淡然,一字一頓,“是你身邊的人,宴玨。”
“什麼……”宴玨大震,萬千思緒浮過心頭。
繼而又掃視她周身,異常緊張,“你受傷了?腿和眼睛?……”
錢念:“已經好了,當時是歲歲救了我。”
“我今天讓歲歲去找的,也不是你,我是要找,我的孩子。”
“宴玨,你不知道,他已經受到了很大的傷害,他成了彆人的網子裡的獵物。”
宴玨的腦子幾乎要炸開,頭痛欲裂。
宴樂受傷了?他受傷了!
錢念走到沙發邊蹲下,宴樂正睡在上麵。
天真,可愛。
她伸手戳了一下孩子的臉蛋,“這就是我的崽崽?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麼。”
“宴樂,快樂的樂。”宴玨聲音沙啞,“寶寶他,真的受傷了?”
錢念突然有些生氣:“你的家裡,有很可怕的東西,能致我們靈獸慘死的東西。”
宴玨震驚的同時是害怕,又愧疚,他豈不是害了自己的孩子?
“是誰?是什麼東西害了你們,我絕對不放過!”他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錢念握著小孩的手,給他輸入了一點自己的靈力,宴樂睡得更安穩了。
錢念:“不急一時,這個仇,我會親自報,這一段時間,我要治療宴樂,他必須跟我在一起。”
宴玨哪會不答應,甚至應得很快:“好,都可以。這是咱們的兒子。”
……
等錢穗和寧洲回來後,見兩人已經坦誠相認過了。
該說的話都說了。
錢穗單對宴玨道:“之前那些事我想你會去細查,不要忘記。那些人是想要錢念的命的,希望到時候不管是誰。你都不要心慈手軟。”
“如果你會心軟,那就看看宴樂,他才多大,五歲不知事的孩子而已。”
“那些人可有對他有半點不忍,半點惻隱之心?沒有。”
宴玨眉目沉沉,“謝謝提醒。不會。”
“我先走了,謝謝你照顧……念念”